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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她穿著一身華美的和服,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般,雪白的肌膚,踩著輕巧蓮步,看起來是那樣的高貴,他的愛慕無異是玷污她的神聖。受不了心情的壓抑折磨,他最後還是忍下心頭的愛戀,毅然絕然的離開了。

  哪知美和竟會在多年後出現在公園裡,那時他正在為人作畫,他的手微微發著抖,有如美夢成真般。她幾度前來找他,並請他為她做畫。

  接著她又消失了一陣子,報上幾度傳出西蒙家小姐即將與某某家聯姻的新聞,但是幾度作罷,每一次的取消總是讓他多放心一次,也多擔心一次。

  她幾歲了?第一次見她時她二十五,現在也有三十五了,早過了女子應該出嫁的年齡。

  但他怎麼也沒想過她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,語氣堅決的說:「帶我走吧!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蹉跎了……」

  她哭著求他帶她走,但最後她並沒有出現在車站,前來的是一群混混,要脅他滾離東京,這輩子不得再回去。

  一陣拳打腳踢之後,他被迫離開了,而她呢?她的下場又是如何?

  還是如那混混所言,她就要嫁人豪門,今生再也無法相見?

  歎了口氣,水野振作起精神,提起畫具往租屋處走去,也許只要他拿了大賞,成了名後再見她的機會會更大吧。

  而這只是也許,這世上的事是說不準的,但他真的很想再為她畫一幅畫啊!

  「媽,這是怎麼回事?你限制愉恩的行動?」

  立澤趕回東京的家中,怒氣衝天的質問他母親。

  「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?」真理子仍不改她跋扈的態度。「一日進了西蒙家,就該守西蒙家的規矩,女人家本來就不應該出門抛頭露面。再說我們西蒙家又不是普通人家,我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,我不過是要她減少出門而已,這有什麼不對?」

  「媽,我已經說過了,在我們家她有充分的自由,你怎麼可以限制她呢?你這麼做實在是欺人大甚了。」他沒想到母親竟然如此專制,而愉恩卻沒跟他提過。

  「欺人太甚?」真理子火氣也跟著上來。「當初我也是這樣苦過來,這是種家庭教育,她就是沒有受過這種教育才變成那樣。你不知道,每天早上只要你前腳一出,她後腳也跟著出門,毫不節制的買一大堆東西回來,我好幾次看到有人送貨來,她根本不知節儉為何,西蒙家就算再有錢,也不能任她這樣揮霍啊!我不讓她出門逛街買東西也是為她好。」

  「媽,你以前受過這種苦,難道你都不難受嗎?為什麼逼迫愉恩去做一樣的事呢?再說我又沒有時間可以陪她,她一個人想出去逛逛並沒有什麼不對,這是她的自由。而且愉恩從未花過我的錢,她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了家人買的,只是她沒辦法說話,無法跟你解釋。如果你真有心,你應該要體諒她不能說話的苦,多給她一點時間和她溝通,而不是這樣對待她啊!」

  一聽兒子這麼說,真理子更是氣得發抖。

  「你又要為了她跟我吵嗎?」

  「 立澤少爺,我想伯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,她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少奶奶好,她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。」佐紀子插口道。

  「那美和呢?」立澤痛心的說: 「無故被關在醫院裡,這又是為什麼?這不叫鐵石心腸讀叫什麼?」

  「美和的情況你那天也有看到,她分明已經瘋了!我後來去探望她,她甚至要打我這個媽媽,你叫我怎麼辦?難道能放著她不管嗎?我只好讓她繼續住院接受治療。」真理於心虛的解釋。

  其實她的用意只是想讓美和受點教訓,怎知美和一時受不了刺激而精神耗弱,甚至還毆打她,不得不繼續往院,這也不能怪她啊!

  「那水野先生呢?派人去恐嚇他也是不得已的嗎?」立澤已經查清楚了,沒想到母親竟然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。

  「我……我沒有!立澤,你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媽媽……」

  「不是你?難道是佐紀子? 」他看向一旁的佐紀子,「是你嗎?」

  佐紀子被他懷疑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亂,連忙揮手「 不,不是我,是伯母的主意,不是我。」

  「性紀子!」真理子驚呼這。

  佐紀子這才發現自己失言,試著補救道:「但伯母也是為了要維護西蒙家的門風啊!那個窮畫家勾引大小姐私奔,他分明是個壞人,我們沒有告他誘拐已經不錯了,怎麼能任他繼續在東京騙吃騙唱?」

  「美和已經三十五歲了,難道這些事她不能自己做判斷嗎?」

  立澤差點被這兩個女人氣炸,以她們的思想和作為,不難想像當初愉恩在家中所受的委屈。

  「媽,你是長輩,我不會多責備你什麼,但你真認為你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錯誤嗎?」

  「當……當然沒有!」真理子回得理不直氣不壯。

  「那什麼都不用說了,我要把美和從醫院接回來,或是送到環境更好的地方,一等她復原,我就和她一起搬離這裡。這個家的門風,如果是靠欺壓別人來維護,那我寧可不當西蒙家的人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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