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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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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彭小嫚。”她回答。 “你的英文姓氏呢？” “Noman” “Katrina Noman。”他念了一次。“我想我會叫你彭小嫚，畢竟這裡是臺灣，而在公司裡，我們也習慣稱呼彼此的中文名字，除非是和外國人談生意。” “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，”她無所謂的表示。“現在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嗎？”她已經站得有些累，他舒服的坐著，她卻得站著聽訓。 “不要再讓我逮到你上班摸魚。” “我才不會這麼倒黴呢！” “你知道禍不單行那句成語吧？” “我只知道『福無雙至』。” “其實這兩句話意思差不多，都是提醒人要小心謹慎、步步為營。”他還是忍不住和她抬杠。 “說夠了嗎？”她不想再虐待自己的耳朵了。“我要去『上班』了，從今天開始算起嗎？” “明天。”他瞄了瞄她。“明天才算。” “你可真是個生意人。”她隨即又換了一個滿不在乎的表情。“既然明天才上班，那我現在可以再去看雜誌、聽音樂嘍？” “現在可以。”他大方的說。 她想也不想的朝他做了個鬼臉，然後抬頭挺胸，囂張的走出總裁辦公室。這一會兒她還不是他的員工，她還可以耍酷一下，等到明天…… 彭小嫚出去不久之後，杜瑾走了進來，她的臉上有著不可思議的表情。 “總裁，我剛剛碰到……”她力持鎮定的說：“彭小嫚向我介紹她自己，好像從明天起，她就是我們章氏集團的一員。” “只是先試用。” “你真的雇用了她？”她實在有點想笑。 “一個月才花兩萬元，不貴。” “但有這需要嗎？”她就事論事的分析。“我們還處於虧損狀態，你又說節流比開源……” “我知道我說過什麼。”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煩，反而充滿了精力。“告訴各部門主管開會。” “現在？” “現在！” 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的逆轉，而且小嫚還被總裁雇用……在回家的路上，彭中恒簡直無法專心開車，心情像是洗了三溫暖一般。 “小嫚，你真的要接下這工作嗎？” “舅舅，是你帶我去上班的耶！” “但是……”有半天他搭不上話。 的確是他帶著外甥女去上班，而她現在也真的可以上班，還不必他自己掏腰包花錢請她，他應該高興才對，可是沒有……因為總裁似乎不像是會做出這種決定的人。 “舅舅，還有什麼但是？” “你真的想為章駒工作？”彭中恒還是不太能接受她的決定。“他是一個非常嚴厲又不講情面的老闆。” “我只是一個高級小妹，應該不會有什麼機會接觸到他。舅舅，你莫名其妙擔心個什麼勁？”她想不透耶。“會有什麼事嗎？” “小嫚，現在的章駒是個『火藥庫』。” “怎麼說？” “現在公司處於虧損的狀況，總裁的情緒陰晴不定，壓力又大。” “這和我沒有關係吧。” “我是怕你會受傷。” “受傷？” “怕總裁會把氣出在你身上。”他可不認為自己想太多。“他明明沒有理由雇用你，但他雇用了；他明明最受不了花瓶草包，可是他卻在自己公司裡擺了一個精美花瓶……” “舅舅，你是在說我嗎？”彭小嫚乾笑兩聲。“我是精美的花瓶，而且還只是擺著好看？！” “小嫚，你應該瞭解自己吧。” “當然瞭解啦！”她滔滔不絕的陳述著，“我積極、樂觀、有腦筋，我有很多的創意和構想，我的英文流利，又有國際觀，你怎能只當我是個好看的『擺飾』而已？” “那你真的受得了辦公室裡枯燥、沒有變化的工作？”彭中恒又問。 “可以。” “一天可以，一星期可以，但若是更長的時間呢？” “我沒想那麼遠。” “不好混的。” “那就不混！” “小嫚，舅舅有不少人脈，我介紹你去朋友的公司上班好了。”其實他真正怕的是，哪天連他自己都在章氏集團混不下去，而小嫚的言行又不是他能掌控的，一個不小心，她絕對會搞出一堆麻煩。 “舅舅，你就把心放寬吧。” “我……” “原來他那麼冷酷、犀利是有原因的。”彭小嫚反而替章駒說話。“他的心中一定有很多苦，難怪臉上一個笑容都沒有。” “我沒看他笑過。” “從來沒有嗎？” “這半年多來，他總是冷冷的，老是憂慮著一張臉，開會時也都是用最冰冷、最不耐的語氣說話，大家都已經習慣他不笑、陰沉的臉了。”彭中恒差點誤闖了紅燈，連忙踩煞車。 “那我就來逗他笑吧。”她一副天不怕、地不怕的表情。“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笑。” “小嫚……”他這下更怕了。 “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鐵打的，會沒有感覺，沒有反應。”她是個不輕易認輸的女孩。“看我的！” “別去惹他，舅舅求你。” “我只是去逗逗他。” “也別逗他，他沒那個心情的。”他終於相信外甥女的到來，是上帝在考驗他，考驗他的智慧、他的處事能力、他的承受度可以到哪裡。 “我是好意。” “小嫚，別在太歲頭上動土。” “我是在解救他。” “你想去墨西哥嗎？”他小心的問。“我可以和你爸爸、媽媽商量一下，或許情況並不嚴重，也根本沒有什麼恐怖份子的威脅，你們一家三口可以團聚，我一回家就打電話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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