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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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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不到會死的地步。」如果她不是趙系玦的妹妹,她還真懶得搭理。「你愛怎麼玩我管不著,至少別像個蠻橫不講理的死孩子,拖著周遭的人陪你瞎打轉。」 趙系玦的事務已經夠繁重了,她還不斷地替他添麻煩,倘若今天她不是趙繁玦的親妹,這種令人窒息的愛情真教人不敢領教。 「唉,你這孩子,大夥兒還不夠疼你嗎?這麼任性怎麼找婆家呀?」趙母無奈搖頭,卻不敢多加苛責,終究是她虧欠這個孩子。「你今天就留在房內好好反省,你爹那裡,娘幫你說去,乖呵。」 「我真的不舒服!娘,你寧願相信外人都不相信女兒……」趙凝玉低聲啜泣,心裡不斷咒駡顧冬晴。搶走大哥,還不准大哥關心她,硬要挑撥離間!既然她趙凝玉得不到,就更不能便宜那該死的女人!她一定要想盡辦法逼走顧冬晴! 「娘,我外頭約了人要談新一批的藥材,先跟冬晴出去了。」他實在看不下去母親對妹妹的過度憐愛,慈母多敗兒果真不錯…… 而且直覺告訴他,事情不會如此簡單落幕。 「大少爺、大少夫人,三小姐命危啊!」 楊總管持著燈籠漏夜來報,言詞之間滿是焦急,趙系玦與顧冬晴雙雙驚醒,從他披上外衣到應門,催促的呼喚始終沒有間斷過。 有這麼嚴重嗎? 趙系玦不敢大意,與顧冬晴迅速著裝後便趕到趙凝玉的院落,在門口遇上了急忙奔來的趙父、趙母,還有許久不曾露臉的蘇泓世也強忍著腹疼,請人攙扶過來瞭解情形。 一時間,長廊上燈火通明,看著丫鬟忙進忙出地換水,從房間端出來的全是帶血絲的污穢物,大夥兒的憂心全寫在臉上。 他乘機捉住貼身伺候趙凝玉的丫鬟,忙問:「小姐怎麼了?」 「大少爺!」丫鬟匆忙福身,責怪地向顧冬晴掃去一眼才回道:「小姐從傍晚就開始吐了,吃什麼就吐什麼,還嘔酸水,虛弱到無法下床,便……便什麼都在床上解決了。她攔著咱們不給通報,說她不過是裝病,通報了只是累得旁人奔波而已,很在意大少夫人白天說的話呢!大少爺,奴婢先去給小姐換熱水了。」 丫鬟說得婉轉,在場的人誰不知道趙凝玉虛弱到無法下床解手,對顧冬晴也起了責怪之心。趙母心急,入門的時候還差些踢到門檻失足。 礙於夜間不方便進門探看,趙系玦一下窗口、一下門邊地來回踱步,餘光不時往房裡面掃,趙母哀切的呼喚聲聲入耳,卻不見身後的顧冬晴有任何動作,他一慌張,話來不及思索就脫口而出—— 「你不是說玉兒裝病嗎?怎麼會這樣?我相信你不會動手腳,但我沒想過你會直接視而不見,放任玉兒病情加劇。」 顧冬晴緩緩地抬起頭來。「把這句話收回去。」 氣氛瞬間僵冷,趙系玦知道自己話說得重了些,彷佛不相信她的為人一般。 「抱歉,我把話收回去,我太心急了。拜託你,快點瞧瞧玉妹出了什麼事。」房內傳來陣陣幹嘔聲,他深怕再這樣下去,趙凝玉撐不過今晚。 她淡然地看了他一眼,趙凝玉要是瞧見他此時的表情,鐵定不藥而愈。 進到房裡,沖入鼻間的味道陳腐帶酸,她擰了秀眉,感覺不對勁,直到翻看了趙凝玉污濁的雙眼與皂白的舌頭,吐出的液汁如黃河水,更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突然病危的原因了。 「是誰讓她服下喪屍散的?」她一一掃過房裡婢女,驚嚇、疑惑、不知所措的反應接連而至,唯一抿唇皺眉的人只有趙凝玉的貼身丫鬟。她疾聲質問:「你知道服下喪屍散的下場是不斷嘔吐,直到嘔出體內水分,變成乾屍為止嗎?說!你怎麼跟四川『唐門』接觸上的?」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她本想狡辯沒有,但顧冬晴指證歷歷,她沒膽說謊。「我……我不知道什麼喪屍散,也不認識四川『唐門』的人,是小姐要我跟他接洽,詢問是否有奇藥能幫她裝病,要愈嚴重愈好……那郎中就拿了這味藥給我,說吃了不會死,只會一直吐……用來裝病再適合不過了……他有說、他有說解藥就是不斷喝水,喝夠了水就會好了……」 「服下小指甲片的分量,喝水還有可能會好,服用超過一茶匙,就等著收屍吧。」喪屍散是「唐門」毒藥,師父曾盜了幾瓶回來讓她研究解藥,只是做出來的解藥數量不多。「你給她服下多少?」 丫鬟抖著聲。「一……一……一瓶。」 「你們主僕究竟在做什麼!」她承諾過是趙家人都會救,回頭她一定要加條但書——自作孽不可活,不尊重自身性命的人她一概不施予援手!「我回『百花谷』取解藥,東廂房內靠西邊的第二層櫃子裡有罐紫色陶壺,把裡面的藥粉混水讓她喝,在我回來之前不可斷她飲水,餓了就讓她吃菜粥、米粥,切記不能讓她碰到葷食,蔥蒜一樣不行。」 她沖出房外,拉起趙系玦回房準備回穀的細軟。 「你妹妹中了喪屍散,只有『百花穀』跟『唐門』有解藥,你快隨我回穀,晚了就來不及了。」她不喜歡恣意任性的趙凝玉,卻不想看見趙系玦傷心難過,就算她心裡對方才的事存有疙瘩,這節骨眼上就先別計較了。 「大少爺,請留步!」丫鬟抹淚沖出房間,趙母隨後也步出房門,來到趙父身畔低聲啜泣。「小姐說要大少爺陪著,不然她寧可死也不喝水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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