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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所以她只能撐,就算她只能在陸長興這裡鑽空子,也得繼續前進,她不相信她攀不過陸長興這座山。

  只是要先度過今天晚上……

  「都到這時候你還跟我裝傻?」要跟他比耐性?呵,他不介意與她玩玩。

  「芙渠沒有裝傻,能服侍爺是芙渠三生有幸,怎麼可能帶著其他算計呢?」沈清回過頭來,朝他笑了笑。她知道自己的神情算不上自然,為了掩飾,也為了狠下心來把自己推進深淵,她伸出雙手,柔馴地摟上他的脖子,假意埋首在他胸懷內,故作嬌羞,努力壓下快要竄遍她全身的寒意。

  「芙渠沒有伺候過男人,一時懵了,還請爺不要見怪,芙渠會努力學的。」

  就當被狗咬了。

  「原來如此,那就不能怪你了,爺聽你這麼說,心裡還挺高興的。」全心全意服侍

  他是不是?陸長興笑著勾起她的下顎,淺淺地吻了上去,解開她腰帶的時候,雙眼還直勾勾盯著她,深怕錯過她任何反應。

  「乖,你肯學,爺就努力教你怎麼討好我。」就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?

  沈清深呼吸,笑著應下。「芙渠謝過爺。」

  「瞧你這麼乖巧的分上,爺今兒個就溫柔點。」他笑了笑,摟過她柔軟的身子,吸吮她晶潤的耳珠,刻意在她耳邊重喘呼息,享受她藏不住的顫意,心滿意足得好像鑿穿了一條運河。

  差點他懷中這只沈家堂前燕,就要飛入其他人家了,老天何其眷顧他,讓他早一步得手,要是不能將她留下,豈不辜負老天爺一番美意?

  他抬起頭,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,一手撐在她臉頰旁,一手褪去她的羅裙。

  ***

  鐵騎將軍唐順的小女兒唐琳個性如烈馬,放在京裡,尤其是女眷當中的名聲,宛如又鹹又酸的醃菜一樣,不過她有一句話深得女眷們的肯定,流傳出來之後,就成了「京裡男兒十萬名,要嫁當嫁陸長興」。

  陸長興正妻之位未定,後宅沒有侍妾、通房,也沒有置外室,雖然流言不斷,他也不急不惱,只管專注他的本分,說了句沒看中喜歡的姑娘家。

  自古以來,婚姻都是一相家世、二相名聲,就算陸長興有什麼難言之隱,在他的權勢後面都不是問題,只要他肯點頭納了自家閨女,往後生不出孩子,陸家不肯,於家難道沒有旁親子嗣願意過繼的嗎?

  所以說,陸長興這塊肉還是很搶手的,只是沒想到會讓一名下九流的瘦馬早一步把筷子伸進碗裡,要是讓她生下庶長子,問題可就大了。可是換個好處想,他這時候心思正活泛,說不定是探親事的好時機,屆時家裡的姑娘入主正妻之位,後宅裡陰陰暗暗多的是,一碗絕子湯灌下去就解決了,也不算麻煩。

  旁人此刻的想法,陸長興大概能猜個幾分,也做好應對了,只是他沒想到第一個找上門的居然是陸隨,而且隔天就到,消息這麼靈通,看來陸揚出了不少力。

  「國公爺,還真是稀客啊。這是你頭一回過來吧?別拘謹,該怎麼用就怎麼用。」陸長興命人上茶,不先招呼陸隨,就端起老僕放在他右手邊的蓋杯茶,撩蓋吹氣,但也不急著喝,就端在手裡,滿屋子只有瓷器碰撞的聲音。

  陸隨有些坐立不安,如果把陸長興當同僚看待,他興許還能侃侃而談,偏偏他今天上門是來講私事的,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將他視作兒子般訓話。

  他不說話,陸長興也不說話,兩人默默喝茶,一杯飲盡,無人開口,總不好把杯底茶葉挑起來嚼了,這才拉下長輩的面子先破冰。「聽說你納了個瘦馬?」

  「嗯。」陸長興馬上就承認了,不帶任何遲疑。「怎麼,國公爺也想要?」

  「胡鬧!此等下作女子豈可入我陸家門?」簡直是羞辱他陸家門風!

  陸長興臉色未變。「嗯,但她可以入我這個陸家門。」

  「你隨我姓陸,難道還分兩個陸家門不成?」陸隨實感不悅,又拿不出父親該有的威嚴,只好退一步說話。

  「我知道我對不起你,你心裡怨我應該,可你不能拿陸家的名聲跟漕運使的身分作兒戲,你玩樂便罷,但不該把那名女子抬成姨娘,你不怕別人戳你脊樑骨嗎?」

  陸長興支著下顎,看著氣呼呼的陸隨,突地一笑。「你被人戳了兩年脊樑骨,不也是直挺挺的坐在這兒。下一份奏摺何時擬好?需不需要我替你參詳一下?」

  陸隨像張嘴吃到臭蟲,真想呸個兩聲。

  「你有兩件事情說錯了。第一,你對不起的是我娘,不是我。我娘一生賢慧,真要挑出錯來,不過是她臉上多了兩條疤,你可以不喜歡她,起碼也該敬重她。」陸長興瞪了他一眼,眼中沒有絲毫溫暖。

  「我娘臉上的疤怎麼來的,你很清楚,她是為了抵禦賊人污辱,自己狠下心劃的,難道還擔不起你相敬如賓嗎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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