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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

  有沒有看過什麼叫金枝玉葉?有,這裡就有現成的一尊,而他就好運氣的給遇上了。

  「還疼嗎?」他放緩了力道輕輕替她推拿淤血。

  她搖搖頭,臉上又是一派陽光燦爛,「不疼了,謝謝你。」

  那種純粹的笑意,朝他的心房猛然地撞擊了一下,留下了些許的痛戚,孔雀甩甩頭,試圖忘卻那些不該有的胡思亂想。

  他打量了房內一會,納悶地問。

  「你要我進來這做什麼?」一整屋子不是書就是佛經,再不然就是一疊疊像小山高的紙,看來也像是用來抄經的。

  正在磨墨的無邪朝他一笑,「當然是找你進來抄經啊。」

  「抄經?」他一手指著鼻尖,不敢置信地再問一次:「我?你沒說錯人?」

  一疊仰之彌高、望之彌……的經紙,砰的一聲,降落在孔雀的面前,在孔雀還在發呆沒回過神來時,南斗又抱來一堆佛經擺放在他的一旁。

  「為什麼一定要抄經?」孔雀抬起一手,訥訥地問。

  「客隨主便。我要抄,你就得跟著我抄。」無邪覺得她給的理由再正當不過。

  他,拿筆,抄經?

  孔雀呆愣愣地看著打從他手中握過一把刀後,就鮮少再握過的筆,她知不知道她命令的人是誰?是保衛帝國的四域將軍哪,他的職責是在沙場上揮舞著大刀為國效命,而不是躲在這昏天暗日的地方抄那勞什子的經!

  在他還扭扭捏捏,怎麼都不肯認命下筆時,已經坐好在他對面抄寫著佛經的無邪,淡淡送了他一句。

  「你知道嗎?大丈夫,是能屈能伸的。」

  誰管他什麼是大丈夫,他情願當個痛快點的小人!

  「你真不告訴我你是誰?」總該給他一個日後他向愛染借來草人後,針紮草人的對象姓名吧?

  她以筆指指,「那缸寫完了嗎?」

  孔雀揚手一震,受了五指印的缸身,立即發出清冽的聲響破裂,缸裡的水頓時流了一地。

  她撫額輕輕歎息,「你真的很沒耐性。」

  「是你太強人所難。」

  「看在咱們還得相處好一陣子的份上,你就別再對我充滿敵意了。」雖然她這綁架者沒資格說這話,不過她還是希望她的生活品質能好些。

  「只要你改口就成。」他還是耿耿於懷。

  「改口?」

  「你直呼陛下名諱。」他以殺人似的眼神瞪向她,「你不覺得這對陛下太過不敬?」

  「不覺得。」她再無辜不過。

  孔雀憤而站起身,決定不再同她說上任何一句話時,她卻在他身後慢條斯理地添上一句。

  「浩瀚不會介意我喚他什麼的。」

  他隨即轉過頭,「為何?」

  「因為,我是帝國的皇后。」她冷不防地扔出一個令他瞠大雙目的事實。

  眼前的女人……早已名花有主?且這女人來頭居然還大上他一大截?

  難以置信的孔雀,原本還懷疑著她的話有幾分的可信度,但在注意到她身上所穿的衣裳,雖不華美豔麗,卻紋繡著金色的鳳鳥時,他的腦海霎時變成一片空白。

  「我是他的妻,我愛怎麼喚他,就怎麼喚他。」她自顧自說完她想說的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說不出完整字句的孔雀,就只是張大了嘴,愣愣地瞧著她。

  她甜甜一笑,「我叫無邪。」

  連等了數日,在離火宮裡始終等不到孔雀歸來的兩位四域將軍,在把耐性都耗盡了後,索性兩腳踹破艮澤宮的大門,拖了也不知在躲誰的日月二相後,就直接讓那兩個不願面對現實的人,與他們一塊去見還不知這事的浩翰。

  「被無邪劫走了?」才聽完日行者的話,浩瀚原本寫滿期待的臉龐,霎時黯淡了下來。

  「對……」攔不住無邪的日行者,羞愧得不敢直視他的眼眸。

  果不期然,下一刻被拖來此地的月渡者,迎上的即是浩瀚責備的目光。

  不知他們三人間究竟有何內情的石中玉,難以置信地望著浩瀚看起來 似乎也顯得很苦惱的模樣。

  「陛下?」該不會就連他也無法去要人吧?

  浩瀚無能為力地攤了攤兩掌,「這事朕也沒法子,只好看她何時才願放人了。」真是,都叫那兩個傢伙要提防著無邪一點了,沒想到他們居然慢了一步。

  石中玉很懷疑,「萬一不放呢?」都等了幾日也沒見孔雀回來,誰能保證 那人不會打算將孔雀搶了就不還?

  浩瀚的眉頭因此而鎖得更緊。

  阿爾泰忍不住要問:「這個無邪究竟是何人?」

  「她是朕的皇后。」他輕聲道出鮮少告訴他人的家務事,「她的閨名叫無邪,是朕的親表妹。」

  「啊?」一模一樣的錯愕聲,整齊地回蕩在殿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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