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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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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元所謂。」她冷冷地看著身後的副官,「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。 就算沒有這些人子的協助,就算是海道全無神人,她也要讓長久以謄被困在迷海上,下場與罪神並無不同的子民們,獲得踏上岸邊、前進中上的機會,她絕不再讓她的子民們被迫居於這片藍色的海洋中。 「島主,都靈島島主來了!」 前方一片吵嚷中,再次率軍突破防線的觀瀾,已帶著大批人馬來到林中,波臣無所畏懼地提起長戟,在人人都想閃避觀讕之時,堂堂正正地面對這名立場與她截然相反的昔日同僚。 四處流竄的劍氣,快速地掃向林間的樹叢,高大的巨木一一倒下,壓傷了底下兵員無數,手握定風劍的觀瀾,在波臣揚戟朝空中一劃,製造出席捲的風勢時,她也順勢將劍氣一掃,與之兩兩碰撞,及時攔下了狂風,幫助手底下的軍員退離波臣的面前。 眼看著以往最是苦心勸她的觀瀾,此刻眼中全無轉圜的餘地,波臣不禁要以為,觀瀾也和她一樣,將彼此的信念全賭在這一戰上頭o 「這回,你連勸也不勸了?」 「多說無益,反正你一字也不會聽進去。」只想速速解決自家內戰的觀瀾一劍指向她,「奉海皇之命,今日我特來解除你島主之職!」 她冷冷低哼,「他無權自我身上奪走任何東西。」既是從沒給過她什麼,她當然也不欠那個海皇什麼。 「那我也只有一種作法。」不願意再拖下去,進一步拖掉全海道所有民心的觀瀾,將劍身一揚,下令海道最是善戰、總是用來防禦帝國的兵團們撲向波臣的最後一個據點。 波臣隨即將戰袍一掀,粉色的粉末即伴隨著狂風卷向觀瀾,早就著過一次道,不再上當的觀瀾,命所有人都與她一樣緊屏住了氣息,以免吸進琉璃島特產的迷香。 巨木橫躺的綠林間,海道正規軍與叛軍的身影交織成一片混亂,劍光與戟影不斷地在林間閃爍。 將波臣逼離了難以施展身手的樹林裡後,海風再次拂上觀瀾的臉龐,她定定地看著已退至海崖至高點的波臣,仍是不顧念往日情分,一戟一戟地將正規軍自崖上刺中踢下,眼中全無回頭的餘念,觀瀾霎時大步上前,命退眾人之後,飛身上前一劍重重地朝她劈下,直砍下三叉戟的戟頭,再旋身一腳踢斷戟身。 波臣很快即抽出短刀揚刀再戰,與她來來回回交手許久,卻遲遲分不出勝負,這讓觀瀾的耐心漸失,這時,一道自海面遠處而來的強風襲向崖頂,觀瀾趕忙將長劍插在地上穩住身子,但失了長戟後的波臣,則在狂風中無法站穩,未趴至地面緊緊捉住車木或岩石之前,過猛的風勢便將她給掃下崖面。 以一掌緊攀住崖邊石塊的波臣,身子高懸在海崖上搖搖晃晃,見狀大驚的觀瀾連忙跪至海崖旁往下一探,再次如常的海風中,因施力而面容漲紅的波臣,瞬也不瞬地瞧著在她上頭的觀瀾,但她卻沒有開口求援,而在上頭的觀瀾曾激動地想伸手抓住她,可當她看向那雙似不肯放棄的眼眸,再想起了自從波臣出任琉璃島島主之後,她是如何劫掠人子,觀瀾就無法命自己伸手將她拉起。 在這生死角力的片刻,無論是對狠下心的觀瀾,還是不願低頭的波臣來說,時間都變得緩慢得不可思議。 當力竭的波臣最終不得不鬆開指尖時,觀瀾依舊沒有伸出手將她拉上崖面,撇過頭去的她,並沒有看見,波臣自高處落下的身影,消失在下頭佈滿礁石的海濤裡。 「波臣呢?」 率艦登岸後,就一直在後頭支援的滄海,在把林問的叛軍都俘虜後,一臉心急地登上海崖,但在這上頭,他並沒有見到波臣,只見著了兩臂上有著處處被長戟掃過後的傷痕的觀瀾。 跪坐在崖邊的她,面對著遠處湛藍的海面,頭也不回地說著。 「滄海,我們必須解散神宮,並徹底解除長老之職。」 飛簾、海皇、漣漪的相繼離開,為的,不僅是他們的一己之私,在他們背後強迫著他們不得不離開的,其實都是人,都是那些像波臣一般,都還活在過往裡的人們。若要不再逼定任何人,唯一的作法,就是將海道早已老去的部分全都捨棄,如此,才能在中上帝國的脅迫下,重新為海道找到一線生機。 滄海隨即明白在這崖上發生了何事,而從觀瀾那不願回頭的背影裡,他也明白了親自對波臣下手的觀瀾,這一次,是下了多大的決心。 他抬首看向遠方,那座在戰事告歇之前,一直浮在遠處海面上的狼城,此刻,已不在原處,波光刺眼的海面上什麼都沒有留下,而海道神子們尋找已久的海皇,又再一次離開了他們的面前。 北海說,他這回不會睡太久。 回想起這話的滄海,只希望下一次見到海皇時,可不要又是在百年後。 他走上前拉起她,「就照你說的做吧,我相信那個臭小子也會同意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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