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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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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的性子變差了。」北海不敢恭維地瞪著前前後後差了十萬八千里的他。 他用力哼了口氣,「你也去投胎看看你就知道,到時我看你的性子變不變。」沒試過的神沒資格說。 「除了來看我外,你有什麼目的?」 「我只是個人了,還能有什麼目的?」本來愈看環境愈滿意,還打算在這住上十天半個月的封誥,在他那趕人似的目光不只好趕緊否認。 「你不在乎地藏少了個雨師?」有空來他這逛逛,還不趕快回去那個跟帝國一樣損失的地藏看看?這小子當真不在乎他的寶貝地藏啦? 他撇得一乾二淨,「那是天意。」又不是他叫阿爾泰去殺了雨師的。 「或者該說是阿爾泰在為你報復地藏?」扳著手指頭算出些許內情後,北海不以為然地瞧著他。 「我能說什麼?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清白,「阿爾泰並無女媧的記憶,我也未曾煽動他什麼,他的所作所為,全都出自於他本身的意志,我干涉不了他。」雨師之死,就如同他也不明白阿爾泰幹啥去偷了天孫的神器一般,他最多想得出來的結論就是……阿爾泰又太無聊,閑著沒事做。 「你真不反對他投效皇帝?」 封誥三兩下就看穿他,「少來了,你不也對皇帝感興趣得很?」裝客氣?哼,三道的三位神人,只怕都跟他一樣把重頭戲全看准就在那個名叫浩瀚的人身上。 「我只是好奇。」被他這麼一說,就算是有著滿心的期待,北海也就更不願意承認。 「我也同樣好奇。」與他相比,封誥就顯得落落大方,「我常在想,在有了那個浩瀚的攪局後,人子與神子究竟可以做到什麼程度。」 北海白他一眼,「等著看不就知道了?」 「是啊,等著看。」封誥再贊同不過地頷首,一手輕托著下巴倚在窗邊看著外頭波光瀲濫的海面,「身為神人,等著看,本就是我們的使命。」 不只是花開有一定的季節,輪回有一定的軌跡,命運,也有著它行走的一定方式。 身為神人的他們,雖說創世是他們的使命,但他們卻從無心去干涉人間,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捏陶師,盡心地捏塑出陶甕後,為它沾染上顏料,再將它放至火窯裡,看著它在經過烈火的淬煉之後,緩緩散發出它美麗的釉澤,無論日後是好是壞、是成是敗,這都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,他們唯一的立場,就只是等在窯外觀看。 只可惜,仰賴他們的神子,似乎,從無人這麼想。 「話說回來……」他讚歎地望著眼前湛藍得令人著迷的迷海,「忘了那些惱人的麻頂事,不看人、也不理會世事的話,這還真是一片美麗的海洋。」都怪這世上的心事太多了,多到讓人忘了這片海水有多藍。 「佩眼吧?」備感得意的北海,不可一世地抬高了下頷,「說求求你,我就教你怎麼弄出這片玩意。」 封誥將嘴一撇,「嘖。」都過幾百年了還是一樣的有病和臭美。 當躺睡在外頭的漣漪,在椅上翻了個身時,封誥已蹦蹦跳跳地到宮裡四處閒逛了,迫不得已只好再多留貴客一陣的北海,沒好氣地挑著眉,趕在漣漪睡醒前踏出露臺外。 方才睜開的一雙水眸,在大掌溫柔的輕撫下,再次舒服地閉上。 「誰來了?」 「沒事。」他低首吻了吻她的睡顏,「再睡一會。」 「嗯。」 「觀讕,殺了他,咱們就沒海皇了。」 再次一臉無奈地架住直揚起劍想殺人的同僚後,滄海語氣十分遺憾地在她身後重複。 「他說的還是人話嗎?」氣得只想除之後快的覲瀾,不死心地在他懷中掙扎。 「他本來就不是人嘛……」雖然也很想沖上前砍那個把話說完後,就翻過去再睡大頭覺的自家主子一刀,不過長時間與北海相處下來,耐性已被訓練得很齊全的滄海,還是理智地奪下她手中的長劍。 受海皇之邀,聯袂登上狼城的觀瀾與滄海,怎麼也想不到,在波臣已與那個名叫臨淵的男子結盟,並率海道另一半神子進行叛變,準備推翻海皇另立新主時,這個完全不覺自己地位已岌岌可危的北海,竟還大咧咧地窩在他的老窩睡覺不說,甚至方才就在他倆一同吵醒他後,他還邊揉著眼,邊對他們倆劈下一記令他倆同時心火翻湧下休的響雷。 青天霹靂也不過如此。 以往他再怎麼輕佻、荒誕,或是再怎麼要浪蕩優遊女人的世界,她與滄海都睜隻眼閉隻眼由他去了,可聽聽這傢伙方才說了什麼? 不關我的事。 現下他這名海皇的臣於子臣,已聯合了外人要推翻海皇重造海道,而他這個造物主、海道另一半神子熱烈支持的對象,卻只把話一撂,就翻身繼續睡他的大頭覺?他到底還有沒有身為海皇的自覺? 「你既創造了海道,你就該對它負責!」在他面前氣急敗壞地踱來踱去的觀瀾,愈想就愈火大,索性扯開嗓子再對他吼上一回。 橫躺在椅上,一手撐著面頰的北海,徐徐挑高了一雙墨眉。 「就算是自己所生的子女,他們也該有長大的一日不是嗎?」嘖,難不成生了他們後,還得一路看顧他們到老?那要不要他也順道喂他們吃、幫他們穿?誰說創造一個海道,就得永遠跟在這些神子的後頭替他們擦屁股的? 觀瀾額上青筋直跳地大步上前,但滄海卻一把拉回她。 「他說的也不無道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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