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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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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同一時刻,入侵海道一處無人小島,躲在岸上觀看這座已百年不見的大島重見天日後,石中玉愣張著眼,從沒想過這史上最出名的島嶼竟是這麼大。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,那島……好像島身並未碰及半點海水,而是直接懸浮在海面上的。 「那就是狼城?」羡慕得有點想搬家的他,猛然咽了咽口水,「百年前,它就是海皇的窩?」現在他知道當神人的好處了,住的地方還真是不賴。 「嗯,兩界之戰後,它就隨海皇一直沉在迷海裡。」也是頭一回見識到移動之島的阿爾泰,一臉內行地向他解釋,「狼城本身會移動,它會隨海皇的喜好四處遷徙。」 「你方才說的那個女人呢?」大老遠的隨他跑來這探情況的石中玉,一頭霧水地指向身後遠處問。 「她是個罪神,名叫漣漪。」 「罪神?」沒聽過這詞的石中玉皺皺眉,「有什麼本事?」該不會像風神那款的一樣難纏吧? 阿爾泰將兩掌往旁一攤,「她若能活著上岸,她將會為中土帶來難以收拾的疫情,她的天職是主串瘟疫與疾病。」 光是聽到瘟度與疾病這四宇,頭一個打算就是前去殺了她的石中玉,二話不說地立刻站起身準備離島。 「若你殺了她,你就得面對海皇的怒氣。」阿爾泰哼了哼,好整以暇地潑他一盆冷水。 兩腳馬上被他拖回來的石中玉,想了半天,在不明敵我實力的情況不再向他請教。 「有勝算嗎?」 他毫不考慮就搖頭,「目前沒有。」 「那咱們究竟是來這——」滿心洩氣的石中玉才要發作,阿爾泰已來到他的面前,拍拍他的肩要他有耐心些。 「咱們只是來看清真正的敵人是誰。」 石中玉一愕,「真正的敵人?」 第八章 「不舒服?」 獨自一人站在船尾,無人敢靠近她一步,很能享受這等狀況的漣漪,毫不同情地瞧著雖已離她離得遠遠的,額際上卻仍是佈滿豆大汗珠的松濤。 「你……」渾身忽冷忽熱,腦際又隱隱抽疼,松濤不明白,明明沒有再接觸到她了,為何他還是渾身難過得想趴下去。 「別忘了觀瀾還在我手上。」也曾被她這手段整得死去活來的波臣,坐在船艙艙畔,以手中的短刀往觀瀾的喉間一貼,再次向她警告。 款款移步至她們的面前,漣漪邊看向觀瀾頸上先前遭刀口劃出來的傷口,邊難以理解地看著不惜這麼做的波臣。 「她是你的同僚。」 「道不同不相為謀。」波臣冷冷低哼,而早已放棄再對波臣灌輸些什麼的觀瀾,則是心灰地閉上眼。 「她與你一般皆深愛海道。」為什麼同樣都愛苦海道的兩個人,作法卻差了天南地北? 波臣隨即駁斥,「可她是只縮頭烏龜,她成天就想著該如何不得罪紫荊王,該如何拉下顏面去討好那些人子!」 「非要見血,非要殺得你死我活,才是你愛海道的方式?」對於她過於激進的想法,漣漪不以為然地輕搖螓首。 「至少我懂得去奪得去擁有!」愈是回想起這百年來神子們是如何被困在這片迷海上,波臣就愈說愈激動,「海道過去耀眼的榮景就是靠我們一手所創造,而不是一味縮躲在島上等待人子施捨一點和平,或是暫且苟安於迷海之上,奪回中上,才是我等神子的本分!」 臉上仍是沒有太大反應的漣漪,聽了,只是轉首看向身後已經遠離的玄武島。 「北海聽了會笑的。」然後,再一臉無所謂地甩過頭,當作左耳進右耳出。 「你也會嗎?」 「不。」她緩緩側首,答案遠比北海的來得不在乎,「我不似他,因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人子與神子的差別。」人子與神子,不過是一字之差罷了,這有啥好爭的? 眼看著漣漪那雙總是遊移不定的眼眸,又不在她們的身上,遭人點了穴而無法動彈的觀瀾很明白,她的心思不是不在人的身上,她也不是沒有同情心,而是在她的心中已經填滿了北海的身影後,這世上任何的人事物,都無法能勝過北海在她心中所占的一席之地。 「你不需拿觀瀾威脅我,我不過是想去瞧瞧那個想取代北海的人罷了。」總覺得那把刀愈看愈刺眼,漣漪輕聲說完後,即朝她下令,「擱在觀瀾頸上的那把刀,放下。」 在她的話一出口後,即使波臣再怎麼不願意,仍是因為不知名的力量而被迫放下那柄短刀。 「你願上岸?」反覆思索她方才的話,和看過她的身手後,波臣怎麼也想下通這女人在想什麼? 她毫不考慮地回拒,「不願,也不能。」 「什麼叫你不能?」 「我無法上岸。」她無所謂地據實以告,「一上岸,我會立即死亡,而那樣,你們就不能利用我了。」波臣要想完成任務,最好就是別讓她出了半點差錯。 同時出現在波臣與觀瀾眼底的懷疑,在陽光下看來是那麼的清楚,漣漪挽起垂落在頰畔的一繒髮絲,偏首朝波臣一笑。 「我說的都是真的,信不信,隨你。」 「島主?」愈聽愈覺得不對勁的松濤,在不知該不該命人將船劃向岸邊時,猶豫地在波臣身後輕問。 波臣朝身後揚手,「先帶她至島上再說。」算了,不管她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,總之,先將她帶至琉璃島見見那個指名要她的臨淵再說。 曝曬在烈日下的兵士們,揮汗如雨地奮力劃著槳,一次又一次地劃動像是失去了生命力,再也不流動也不掀波濤的海水,不知過了多久,當鎖島已久的琉璃島就快抵達,已皆筋疲力盡的眾人,這才在波臣的冷眼下松了口氣。 從未到過琉璃島的漣漪,在她們先行下了船後,一臉好奇地登上島岸,當遠處一名似已等了她很久的男人,走出樹下的涼蔭,一步步朝她定來時,她訝愕地睜亮碧綠色的眸子。 「是你……」她怔然地看著時隔百年不見,與她同樣落難於迷海的同伴,「你當年沒同那些罪神一塊上岸?」 「我就跟在你身後。」臨淵優雅地朝她微笑,「當時既然海皂都阻止了你,而那些同僚的教訓又近在眼前,我又怎敢輕易上岸拿我的性命去贖與賭?」若不是親眼所見登岸後的後果,以及海皇又是如何不遺餘力地搶救她,他怎會放棄能夠逃離迷海的機會,趁亂躲回島上並保住了性命? 漣漪一手撫苦額,「我以為……北海只保住了我這名罪神。」若是他不出現,她還真以為迷海裡所有的罪神都已死在那一日了。 他嘖嘖有聲地搖首,「你的命或許是他給的,但我的命可不是。 聽出他倆之間的分別後,漣漪微微眯細了碧眸看向他,不一會,若有所悟的她,沒想到他竟成了個能夠離開迷海的自由人不說,他還成為了人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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