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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「就算我在這,你大可照舊大方染指。」漣漪不以為然地搖首,「我的心情好壞,你又幾時曾關照過?」

  濃烈的酒意湧上北海的心頭,方才飲的那些酒,在她的話一出口後,仿佛在他的胃裡灼灼地燃燒著。

  她瞬也不瞬地凝望著他的眼眸,「去找你的那些新娘,反正,你也只會用這種方式保護你自己。」

  正要入殿的觀瀾,在北海與她擦肩而過時,遭北海撞了一下,本來是打算來此感謝她上回相助之情的觀瀾,望著北海離去的身影,再看了滿臉盛滿落寞的漣漪一眼,邊搖首邊掩上殿門輕歎。

  「何必呢?」

  重重跌坐在椅上的漣漪,自嘲地問:「和那些女人相比,我不夠熱情也不夠溫柔是不是?你也和其他人一樣,都認為我很冰冷?」

  不知該如何答她的觀瀾,只是走近她的身邊,看著她那既是後悔,卻又不知該怎麼欺騙自己的臉龐。

  「其實湖水是有感情的,它一直在等。」

  「等什麼?」

  「它在等風吹。」漣漪抖索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手,「等風吹起浪花,將它變成海洋。」

  一絲躲過重重簾幕的日光,斜斜地傾照而下,照亮了漣漪的側臉時,亦讓觀瀾同情地斂緊了柳眉。

  她顫聲喃喃地問:「告訴我,為什麼我給了他我所有的黑夜,他卻從不肯給我一個白天?」

  也摸不清北海心思的觀瀾,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

  「我不像他……」她兩手緊緊環抱著自己的雙臂,「我只有一顆心而已,我無法兩分。」

  甚想伸手拍拍她、安慰她的觀瀾,在窗外的日光照亮了那一顆顆自她眼中落下的晶瑩淚水時,無聲地收回自己的雙手。

  「北海,你知道嗎?只要你能對我微笑,我就會覺得好幸福,只要你抱著我輕聲告訴我,你不在乎我是誰,你願收回你的心只愛我一人,我就願放棄我天地裡的所有,就算是當下成神,也無妨……」

  離火宮

  五指使勁地往桌面一拍,疊滿桌面的帖於與卷宗,皆隨著桌上的筆硯往上跳了跳。

  「你說找不到是什麼意思?」眼下蓄滿黑影的石中玉,額問青筋直跳地扯大了嗓門問。

  「那個……」禁不起人凶的握雨,在衣領被自家主子一把高高提起時,怯怯地咽了咽口水。

  「就如字面上的意思,找不到。」不畏火爆獅子臉的攜雲,習慣成自然地將握雨拉至自己的背後,再對自家主子擺出一張老僧人定的臉。

  接連著數日被困在離火宮中,不但得接手破浪留下來的一堆公務,還得天天聽禮部嘮叨的石中玉,在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的情況下,面色更顯兇惡。

  「枉我在這為了離火宮的家務事忙裡忙外、忙進忙出、忙手忙腳、忙得不可開交,你們居然讓那個閑閑又任性的小王爺,跑去逍遙倒也罷了,你們還不知道咱們家的管家婆煮飯煮哪去了?你們究竟對不對得起我呀?」這兩個傢伙是養來好看的呀?沒見他都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,要進宮來見他,就不會順道扛個幾桶飯來喂他一下嗎?

  攜雲不耐地掏掏耳,「紫荊王為躲月相,昨兒個就離京前往北域了,他要走有誰攔得住?而愛染是奉你之命去找喜天的,她會遠庖廚出門去用雷打人,使得咱們三人都沒飯吃,不都是你害的?」

  「不許頂嘴!」被關在宮中早就悶出一肚子怨氣的石中玉,快如閃電地揚起拳頭,咚咚地往他們的頭上敲去。

  早有防備的攜雲,反應敏捷地抄起一本帖子擋掉鐵拳,不過反應慢了點的握雨,就只能窩在地上捂著頭悶叫。

  「不頂嘴那說正事好了。」攜雲一把拖起苦命的同僚,在他一臉害怕時,用力推他一把,「說呀,你怕他什麼?」

  「主子……」眼眶帶淚的握雨很可憐地奉上情報,「那個……海皇醒了。」

  「你說醒了是什麼意思?」下一刻,石中玉的臉果然如他預期地拉得又臭又長。

  攜雲撇撇嘴角,「就如豐面上的意思,睡在迷海裡的那傢伙醒了。」

  「這事告訴我做啥?東域又不是我——」想也不想就把這事推給破浪的石中玉,連話都還沒說完,就被攜雲板著臉給打斷。

  「夜色將軍日前說過什麼,你都忘了嗎?」就知道他的記性差。

  猛然想起夜色那副獨斷獨行的模樣,順道回想起夜色在迷陀域裡交代過些什麼後,石中五頓時一個頭兩個大。

  完蛋,東域不是任性小王爺的地盤了……

  夜色那女人也太過分了,背著陛下私自瓜分地盤就算了,還撿在這時把東域交給他看管?看管,說是很簡單,但那個剛起床的神人是要怎麼看管?只管把任務扔了就什麼都不管的夜色,怎也不順道同他說說,到底該拿那個曾在海底睡覺的神怎麼辦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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