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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
  很是後悔問了這個問題的滄海,一臉呆滯地瞪向臉上表情顯得很多餘的北海。

 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,「海道……就只是無聊的意氣用事之下的產物?」怎麼和長老們所說的都不一樣?

  「嗯……」北海若無其事地搔搔發,「大致上是這樣。」比起弄(缺字)和天宮之後,就一死了之的那兩個神,他顯得有責任心多了,不然他也不必辛辛苦苦地睡了個百年,還要起床來管這些神子小輩的小事。

  什麼寂寞的神?這小子八成是吃飽了撐著!前言統統撤回!

  「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何睡了百年?」早就看透他心思的滄海,咧笑著嘴,一手撐著下頷悠悠哉哉地問。

  生性正經八百的滄海直咬著牙,「可為我這凡人開悟嗎?」

  「恩……我約了神。」北海皺皺鼻尖,「不過我醒得太早了,離赴約的日子還有段時間。」若不是那個波臣沒事擾醒了漣漪,本還打算多睡一陣的他,也不必急急忙忙的起床,搞得他現在還得寄人籬下浪費時間。

  「……你只是睡著等神?」不是為了光復海道,也不是為了讓他重返以往那個光輝的時代.當然更不是想打敗人子拿回失去的領土,而只是因為……他老兄約了神?

  覺得莫名其妙的北海反睨他一眼,「不然你以為我在海底有多麼大事大業?」這傢伙到底把海皇想得多偉大呀?他怎從不記得他曾做過哪樁值得海道神子們念念不忘的事?

  備受打擊的滄海張人了嘴沉默了一會,接著突地板起臉別過身子。

  「我什麼都不想問了。」不管了,反正他只是個水裡遊和地上走的小小凡人,跟那些天上飛的、海底睡的什麼關係都沒有,他也不想再去弄清楚那些仙神在百年之前發生過什麼事。

  「滄海。」北海懶懶地叫住他。

  「嗯?」

  「不許再讓我知道她出海。」他微笑地扳扳十指,危險地眯起藍眸,「這回就算了,她要是再離開玄武島半步,我可不保證會出什麼事。」

  被那雙寫滿威脅瞪得頭皮發麻的滄海,咽了咽口水,再不覺得他的樣子像在說笑。

  「你是認真的?」他抖抖身子,突地覺得海風有些冷,而北海眼神則是冷得像是雪日裡浮在海面的冰山。

  「很認真。」

  他的耐性是有限的。

  也不知那兩個行為總是難以用常理來看待的二相,日月不是待在宮內清閒得太過,或就只是專程想找他麻煩而已,進來,無論他是上朝或足下朝,那兩個傢伙總是纏著他不放,更別說那個天生就跟他有過節的月相,究竟是看他太過下順眼眼或是想討清舊仇,那女人居然自太后那裡尋來了本人名寫得密密麻的群芳錄,接著,她便一日一千金地將朝中大臣所有未出閣的千金小姐送至他的府上,要他在其中挑出一名適合當紫荊王王妃的女人

  為此已經忍受那個女人夠久的破浪,在翻臉到很想拆房子,只好隨意逮著藉口離京,以躲避那個專拿著聖諭逼他的月渡者,再次登門找他麻煩。

  被他拖著一塊離京的石中玉,邊在林問走著,邊一臉不痛快地看著那名把他硬是從愛染身邊,拖來這處靠近天宮迷陀域裡的同僚。

  「能不能告訴我,你拖我下水的理由是什麼?」他幹啥舒舒服服的將軍府下待,反而要陪這個小王爺來這找人?他只是傳訊,又不是被指名要見的人!

  破浪冷冷揚眉橫他一眼,「本王既過得下痛快,為何要讓你獨自快活?一一「總有天我要叫陛下治治你任性的毛病……」石中玉臭著臉,邊撥開橫在前頭的樹枝邊在嘴邊咕噥。

  「她人呢?」來到指定地點後,破浪兩手環著胸問。

  「在這。」未待石中玉開口,一道清冷的女聲即自樹林的那一頭傳來。

  見著那張許久未見的臉龐,破浪頭一個反應即是沉著一張臉,火力全開地問。

  「你可知孔雀死了?」打從孔雀死後至今,也沒見這女人捎過什麼口訊或書信,或是找個人關心一下孔雀的身後事,枉費孔雀生前一心苦苦惦著她,而她呢?完完全全的不聞不問!

  「我知道。」特意找他們來此的夜色,面無表情地低聲應著。

  他額上青筋直跳地問:「就這樣?」

  不甘示弱的夜色,也一臉不悅地將兩道冷箭戳向破浪。

  「我沒你想的那麼冷血,我也只是人而已。」若不是因孔雀,她壓根就不想再看到這個趾高氣昂的囂張小王爺。

  心情登時惡劣到極點的破浪,隨即扭頭就走,而專程來這負責緩頰的石中玉,先是伸出兩掌要她緩一緩心火,再百般無奈地一手拖住某位任性的大爺。

  「拜託你們別老是說不到三句話就翻臉好嗎?」他還以為這兩個同僚在分別了這麼久後,見了面會收斂點呢,沒想到水火還是水火,不管到了哪都還是一樣的不容。

  「陛下作主讓孔雀下葬了嗎?」夜色別過臉,轉而面向另一個比較好溝通的前任同僚。

  石中玉煩惱不已地兩手捉著發,「提到這個我就頭大……」

  「發生何事?」她眨眨眼,沒想到就連一旁的破浪,在這個問題前,也同樣擺出了面有難色的表情。

  「樂天說什麼都不肯讓孔雀入土。」石中玉哀歎再哀歎地攤著兩掌,前些天我才帶著愛染去勸過她一回,誰知她隔天竟盜走了孔雀的屍首。」那女人名字不是叫樂天嗎?以往看她也真是個快快樂樂的樂天派,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能接受孔雀已死的事實,還甘冒風險做出了那種事。

  「盜走?」夜色愕然地微張著嘴,「那孔雀現不在哪?」

  「誰曉得?」石中玉搖搖頭,「總之,愛染已經派人去找樂天了,希望她不會做出什麼傻事才好。」為了找孔雀,他和破浪是整座京城翻都翻遍了,可最要命的是,樂天似乎是帶著孔雀離京了,這不可好,有葬禮卻沒屍首,禮部現不是一天到晚都往離火宮問,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們才肯把孔雀交給禮部。

  那個女人究竟把人帶到哪去了?現不只要一提到這問題,別說是他與破浪的眉頭皺得深,禮部裡大小官員的臉色也都臭得跟死人似的,全朝上下也都在猜,那具擺在離火宮裡的屍首,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帶出城的。

  完全料不到竟會發生這事,夜色一手撫著額,好不容易才較為接受這消息後,她深吸了口氣,開始在腦海裡回想著,帝國四大巫女中,樂天最善長的巫術是哪種,而其他巫女又能夠辦到哪些。

  「怎麼,你也會在乎?」破浪低聲冷哼,又是一陣譏嘲。

  已經受夠他的夜色,二話不說地以一記掌風朝那個今日看她特別下順眼的男人招呼過去,而不把她這小伎倆看在眼裡的破浪,則是直接揚起一槍往旁一擋。

  「樂天呢?」聽完石中玉所說的話,緊緊捉住一線希望的她,一手撫著下頷問。

  「她一直留在北域裡等你。」石中玉納悶地瞧著她盤算的模樣,「你找她有事?」

  她很快即作出決定,「你派人托個訊,叫喜天去找樂天。」他人或許找不到,但她的喜天本事可大了。

  「理由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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