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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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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朋友?」天都一臉不置信地對他露出冷笑,「我怎從不知道阿爾泰有真正的朋友?」他不就一直是個雙面人,騙過所有九原國國人十來年,演戲絕活更勝真正戲子的偽君子嗎?他會交朋友?是天下紅雨,還是他在去了中土一回後就變了個人? 雙腳成功被她拖住的阿爾泰,懶懶回首看著這個早就看穿他的易容術,並把他給認出來的女人。 他嘉許地朝她拍拍兩掌,「沒想到你還記得我。」他記得他們只見過一面,況且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認得出來?這點是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。 「當然,你是個讓人很難忘的九原國王子。」尤其是他在九原國一遭孔雀所滅後,立即拋棄九原國遺民的作為,這教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。 「你也同樣令人很難忘。直至現在,我仍是很懷念你在神前曼妙的舞姿。」他邊說邊撕下臉上所貼的濃眉與大胡,並順手拿下頭上自製的亂髮,轉眼間他又換回原本清清爽爽的模樣。 「下回撒謊前請先打個草稿。」她不以為然地搖首,「那回你連看都沒看完。」那日不賞她面子的,除了那兩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外,還有這個中途就離席的九原國王子。 他蒙混地搔著發笑笑,「是嗎?」 「告訴我,這單生意可有時限?」不想再與他敘舊的天都,換上一副正色的神情,公事公辦地問。 「你有七日的時間。」算算日子,今日是廉貞老毛病發作的頭一日,在這七日過完前,她有很充裕的時間可下手。 「事成之後我會通知你,不送。」她收好一桌黃金,急著將他打發走,好趕著出門先去辦辦聶堡外的急事。 「看在咱們以往曾見過面的份上,我給你個忠告。」停下欲走的腳步,站在門邊的阿爾泰,語帶保留地對她叮嚀,「你若要徹底殺死廉貞,那麼最好是有耐性點,等親眼看他斷了氣後才離開,不然,你可能將會白忙一場。」 人死不就是死了嗎?什麼叫做徹底殺死? 「什麼意思?」她被他臉上神神秘秘的笑意給弄得一頭霧水。 「等你殺過他之後,你就知道了。」他也不想給答案,朝她揮揮手後便踱出門外,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」 殺過他之後?這話說得好像還可以再殺個第二、第三回似的,一個人的命只有一條,他以為那個叫廉貞的人能活幾回? 伴隨著他的離開,一腹疑惑都遭他勾起的天都,百思不解地皺著眉心,怎麼想也想不出他的話裹究竟是藏了些什麼,半晌,她甩甩頭,一手拿起那只沉重的包袱,決定把這些都拋在腦後,先去救救那一票害得她既做了賠本生意,還得接另外一單生意再來事後補貼他們,免得他們將會死於非命的雇主們。 第二章 劃破清晨早風的長劍,在天都的掌心中翻出朵朵劍花。 晨霧籠罩的清晨裡,天都熟稔地握著長劍使出一套近來常用的劍法,並明顯地察覺到,手中的長劍似乎比剛開始練劍時輕盈了許多,同時她亦發現,隨著她離開地藏的時間愈久,她的劍技也就愈好。 細微的足音止頓在近處的院內,沒停下手邊動作的天都,頭也不回地問向一早就登門的訪客。 「六哥,你找我有事?」 站在原地一徑杵著下頷的段重樓,百思不解地看著練劍的她。 「你的功夫似乎比我上回來時又精進許多了。」怪了,他記得她自小可沒學過這些來路不明的劍法,而她又沒在迷陀域裡拜師學藝,她是怎習會這種類似中土人士才用的劍法? 「有嗎?」她聳了聳香肩,順手收起手中的長劍。 「嗯。」是他家有武術天才的血統嗎? 「你怎會有空來找我?」他近來不是忙得焦頭爛額嗎? 滿腹辛酸無處泄的段重樓扁著嘴,「我是專程來避難的……」 說起他這鬼伯國國王這輩子最後悔的事,那就是投錯了胎。 出生在那個女人遠比男人多的女人國裡,他從不覺得自己像個一國之君,他更不覺得自己有半點王上的威嚴與自尊,瞧瞧人家馬秋堂,只是皺個眉頭就可讓黃泉國的人們嚇出一身冷汗來,而他呢?身在鬼伯國這重女輕男的國家裡,甭說多沒地位就多沒地位,堂堂一名王上,卻成日被上頭的五個王姊給吆喝來使喚去的,最令他痛苦的是,那票女人生來話又特多,一天到晚在他耳邊吱吱喳喳的,吵得他簡直片刻也不得安寧,他要是想讓耳根子能清淨些,最妥的法子就是藉口公事開溜,躲來排行老么的天都這避上一避。 天都好笑地看著他那張苦瓜臉,邊問邊走進宅子裡。 「你還沒找著女媧?」看樣子,八成又是上頭的那些姊姊把他給整慘了。 「唉……」至今仍是找不到女媧的他,現下是一聽到這兩字就一個頭兩個大。 打從那只諭鳥出現起,四處尋找女媧的他,也找了有好一段時日了,只是在這期間,他在地藏各處找著了一大堆想冒充女媧的假女神,就是找不到那個能讓雨師與花詠點頭認定的正主兒,眼看天宮都已有了天孫,而他卻是翻遍了地藏還是找不著,被王姊們命令就算是跑斷了兩條腿也得找出女媧的他,只好繼續像個傻子般在地藏裡不斷尋人,唯有還算有點良心的馬秋堂頗為同情他不幸的遭遇,看不下去的馬秋堂甚至叫他乾脆放棄算了,要他甭再去找什麼轉世投胎的女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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