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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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愈是聽她所說的那些,觀瀾就愈覺得眼前之人,不再是小時候與她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,自波臣當上琉璃島島主起,她就不再瞭解波臣,以往和她一樣,在心裡就只是單純地想守護海道的波臣,不但停止了琉璃島上的耕作,改而開始打劫橫奪於人子,就與他們百年前的祖先一樣,一夕之間毀了她和滄海極力想扭轉海道神子的形象不說,在波臣眼中,她看見了與那些甚想回到以往榮耀裡的長老同樣的盼望,不同的是,與那些食古不化的長老相較之下,波臣有著另一種他們所沒有的東西。 野心。 她深吸了口氣,「波臣,世事早已不同了,一味的活在過往的榮耀裡只是自欺欺人,眼下最要緊的足咱們得守護好海道,並與岸上的人子們井水不犯河水,以避免掉無謂的戰端。」 「我自欺欺人?」波臣嘲弄地問:「那你呢?在我讓海道的神子們吃飽穿暖之時,你又曾為海道做過些什麼?你不但連個風神都看不住,還讓她背叛了海道!」她是花了多大的氣力,才冒險自東域裡把飛簾那個叛徒綁回來,沒想到觀瀾這個心軟的島主,竟然讓紫荊王堂而皇之地踏入海道,並在都靈島上搶走了飛簾。 氣息猛然一窒的觀瀾,緊閉著嘴,在她責備的目光下,一字反駁也說不出口。 波臣定定再道:「我不是你,我不會只是枯守在迷海等待,因此奉勸你最好別指望我會像你一樣。」 岸邊強烈的濤聲,掩蓋住了波臣離去時的足音,朵朵浪花拍打在觀瀾的身上,淋濕了她一身之餘,亦讓她感到無比寒冷,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那道背著她離去的背影,在這刻,她忽地想念起飛簾。 她想念曾經一心一意只想守護海道的飛簾,即使到頭來飛簾放棄了一切,也叛離了海道,可飛簾的所作所為卻從不曾背離于正道,飛簾知道什麼是可為與不可為,但這點,不擇手段的波臣卻置之不理…… 「島主……」站在遠處的淘沙,在她一身都被大浪打濕時,輕聲喚著一臉落寞的她。 遠望著海面的觀瀾,勉強收回惦念的目光轉過身時,她有些訝異地張大了眼,在淘沙不解地看著她時,她走至淘沙的身旁,發覺在方才波臣所站之處,除了有著波臣被海浪打濕的足印外,還另有個印子,她走上前低首細看,眼下的這個足印,足大,所穿之鞋也不似海道中人,看來倒像是中土的人子。 兀自暗想了一陣之後,她面色嚴肅地對淘沙吩咐。 「淘沙,派出我島的船艦日夜巡守迷海沿岸,不許再讓琉璃島的任何一人登岸打劫一回,還有,派人暗地裡監視波臣,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。」 雖不明白她為何會突有此打算,淘沙還是從命地拱手以覆。 「是。」 第五章 「這個姓封的到底有幾個窩?」天都訥訥地看著眼前這座院中雜草叢生,不知已多久沒人住過的宅子,已經算不太出來,她前前後後到底找了幾處封誥的家。 「我從沒數過。」早就料到情況可能會是這樣的廉貞,只是疲憊地以兩指擰著眉心。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,「他這輩子都忙著在搬家嗎?」次次找到時,不是撲空沒人在,不然就是早就荒廢已久……天底下怎會有人搬家搬得這麼勤快? 廉貞已經不想歎息了,「他說過他定不下來。」不只是工作,封誥就連住的地方,也是換家如換衣。 「你怎又不早說……」她一手掩著臉,累得只想就地跪下去。 「走吧,天快黑了。」怕天黑後不易找到地方落腳,廉貞不禁在她身旁催促。 她搖搖頭,「我走不動了,今晚咱們就在這住一宿。」 他的面色隨即一變,「最好不要。」 「為什麼?」她不解地看著他怪異的神情,邊問邊走向封誥家的廳門。 「因他的宅子住不得。」有過經驗的廉貞,在她準備開門前有先見之明地速速掩上口鼻。 「什麼意——」她一手推開門扇,口裡的話隨即因迎面而來的惡臭而中斷。 這還算是人住的地方嗎?緊捂著鼻子的天都,愣愣地瞧著眼前亂得只能用壯觀兩字來形容的宅子,兩眼在裡頭來來回回搜了好幾回,就是沒找到個能夠站人的空間。 「所以我才說他的宅子住不得。」習以為常的廉貞走至她的身旁替她把門關上,再拎著她轉身往外頭走,「走吧,今晚睡林子裡。」封誥的家能住人?不熏死她也臭死她。 「又睡林子?」她忍不住大皺其眉,揚高了音量向他抱怨,「你是猴子投胎的嗎?」天天睡林子,也不找個像樣的地方住,這百年來他成了野人不成? 「不要挑剔了。」在她拖拖拉拉下肯走時,他索性將她拉至面前,卻意外地發現她有些不對勁,「你的氣色怎麼這麼糟?」 「是誰不斷迷路,害得我連連在林子裡睡了好幾天?」雖然這些年來她常四處跑來跔去,但她可不曾像這樣四處流浪過。 他瞄她一眼,「我以為你身強體壯。」 「再怎麼強壯也比不上你好嗎?」大感吃不消的天都朝他揮揮手,「總之我不要再學你睡林子了,今日我要去山下借宿。」也不知他是野猴投胎的,還是住不慣房子,在山裡找不到地方投宿就算了,到了城鎮他還是這樣,迷路了這麼多天,好不容易今日才看到有屋頂的東西,她才不要又跟著他再睡大樹底下。 本想跟上她的廉貞,在走了兩步後,突然止住步伐定立在原地不動。 「喂,你還不走?」走在前頭的天都納悶地看著他兩腳生根的模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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