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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「怎麼,六器上門找過你晦氣,你老兄卻擺不平?」喲,真難得,這顆石頭也有求他的一天?

  「誰說我擺不平?」愈想愈火大的石中玉將十指按得咯咯作響,「他們要敢再來,我就叫愛染把他們轟成焦炭,我看到時候他們的徒子徒孫還認不認得出他們!」

  破浪兩手攏著胸,「六器是沒來過我府中,不過他們那班朝中的靠山,卻很懂得在朝中煽風點火。」

  打他上任東域將軍以來,托六器之福,他從沒上朝上得那麼勤快過,他要是一日不在朝上盯著那班在夜色已被逐出中土後,仍在她背後說她的不是說個不停的朝臣,只怕就連北域大軍那些親近于夜色的屬下,都將因夜色而得與她一塊下罪。

  「開什麼玩笑……」石中玉氣得牙癢癢的,「四域咱們守了七年,就因夜色不在,他們就想搶走咱們打下的心血?」

  「門都沒有。」難得與他同一個鼻孔出氣的破浪,同仇敵慨地瞥他一眼。

  「殺了他們好嗎?」石中王靠至他的面前,以鼻尖頂著他的鼻尖問。

  破浪白他一眼,「你想再少一個四域將軍嗎?」就知道這傢伙的腦袋是長著好看的。

  一陣沉默過後,互盯著彼此的兩人,皆在對方的眼中,瞧見了忿忿不平之外,都不願承認無能為力的眸光。

  「你有沒有法子叫陛下收回成命?」石中玉重重歎了口氣,煩躁地搔著發。

  「我試過了。」吃過閉門羹的破浪,沒好氣地再走至殿柱前踹了一腳。

  「聯合眾臣書表陳情呢?」挖空了腦袋,也試過了各種法子,就是不知該如何扭轉浩瀚心意的他,目前只想出這條唯一還沒用過的法子。

  「沒用。」深知浩瀚脾氣的破浪,不給他希望地搖搖頭。

  石中玉一臉滿是不平,「難道就這麼讓夜色——」

  「事已成定局,陛下不會改變心意的。」破浪揮手打斷他的話,心情沉重地凝視著外頭仍下個不停的大雪。

 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在見著了那場改變了一切的冬雪後,石中玉頹然地坐在地上。

  「也不知夜色現下如何了,我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她……」總是高高在上的她,一夕之間變成了逐出中土的流犯,就不知她是否能夠適應這等改變,自從離開師門後,就很少去迷陀域的她,會不會因樹大招風,而在迷陀域裡過著被各路仇家追殺的日子?

  破浪一點也不擔心,「那女人不會有事的。」憑她的身手,她只要不傷天害理或是大開殺戒,那些迷陀域裡的人就該感謝老天有保佑了。

  「你可知她會上哪?」坐在地上的石中玉抬首看著他。

  他沉吟了一會,「或許……她會去找她的師父。」想來想去,目前與夜色算得上有關係的,就只剩下她的師父解神了。

  「她師父在哪?」

  破浪將兩掌一攤,「天曉得。」夜色從不提自己的私事,而那個教完她武功就命她離開師門的解神,這些年來在迷陀域裡都是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,就算他派出再多探子,也探不到半點關於解神的消息。

  石中玉緊鎖著眉心,「現下,我只擔心一人。」

  「誰?」

  「孔雀。」朝中的那些人與事,都只是小事,眼下問題最大的,恐怕是那個大大反常的孔雀。

  「他人呢?」破浪這才想起自夜色被逐出中土後,已有好一陣子沒見到那個桃花眼男了,而在他忙著為夜色奔波時,也不見素來八面玲瓏的孔雀為夜色做過什麼事。

  「面聖過後,他就一直待在他的府裡沒出過門。」吃了數次閉門羹的石中玉,頭痛地捉著發,「他不見任何人。」

  ***

  說不告訴她,就是不告訴她。

  漫無目的地跟著風寒剛愈的風破曉,在迷陀域裡四處遊走了數日!任憑夜色軟硬兼施,講究原則的風破曉就是半字都不肯透露,存心與他耗上的夜色,仗著自己短時間內也無他事可做,也就依著她先前的話纏著他不放。

  就在今日,在夜色兩腳一踏進客棧,當裡頭所有的人在認出夜色那張臉後,一如先前的前例,當下眾人又紛紛做鳥獸散,面對此情此景,已經習以為常的風破曉,只是慢條斯理地在連客棧老闆也跑了前,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拉住他,給了他點錢後,向他言明他們得向他借客棧幾日,而後便自顧自地走進客棧的廚房內,開始打量著廚房裡的食材。

  當他窩在廚房裡切切煮煮時,已有多年沒進過廚房的夜色,倚站在門邊問。

  「你在做什麼?」

  「做飯。」儼然一副大廚架式的風破曉,動作熟練地在爐灶裡再加點柴火。

  「我看得出來,我問的是你一個大男人為何要做飯。」瞧著身材高大的他擠在這間小廚房裡,她就覺得眼前這情景說多怪就有多怪。

  他說得很理所當然,「做給你吃。」每回一踏進客棧,她就嚇跑所有人,包括客棧裡的廚子,害得他們這些日子來只能吃些不怎麼像樣的東西,與其再這樣下去,還不如由他親自來做。

  她皺著眉,「我?」

  「你該吃好些的,這些年來,你把日子過得大苦了。」他回頭瞥她一眼,又繼續忙著手邊的動作。

  她有把日子過得很苦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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