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痕 > 鳳凰垂翼 >


  「帝國紫荊王。」他朝旁彈彈指,候在他身後的力士立即上前為他打開牢鎖。

  在他步入牢內後,力士隨即退下,飛簾無言地看著這個無視於她防備目光的男人,逕自闖入她的領域,坐在她身畔一手勾起她的下頷,以慵懶閒適的目光,徐徐地打量著她。

  指尖透過來的溫度,和他一身所散放的氣息,隱隱約約地喚醒了片點她所遺忘的記憶,她記得他似乎也曾這麼靠近過她,那銳利如刀的眼眸她沒有忘,而他這一身逼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威勢她也沒忘。

  「你是海道的叛徒?」比她想像中還要更低沉了點的嗓音,在近距離內聽來,令她的手臂浮上一陣不快的寒顫。

  「你們愛怎麼說都成。」她不悅地別開臉,有些討厭有人靠她這麼近說話,但那根修長的食指很快又貼上來,命她調回目光面對他。

  「那日,你尋死?」破浪邊問邊盯審著她暴露在他眼中的所有反應。

  「我沒有。」湛藍色的眼眸對上了他的,語帶命令地道:「拿開你的手。」

  難得遭個女人命令的他,饒有興味地揚高一雙劍眉,他勾起一抹笑,偏首看著她眼眉問掩不住的高傲。

  「救你的人是我,不道謝?」

  她出乎他意料地爽快,「謝謝。」

  自她面上離開的手指,緩緩滑王她肩上散落的髮絲,並勾來一繒發握在掌心裡。

  「為何你要背叛海道?」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,「你不怕你將與海道為敵?」

  她瞥他一眼,但很快即栘開視線,「那是我的後果,我自會承擔,不勞你操心。」

  握在他掌心裡的長髮倏遭一扯,被扯至他面前的飛簾避無可避地迎上他的臉龐,他微微眯細了充滿陰驚的黑瞳,先前的慵懶之姿霎時消失無蹤,取而代之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。

  「你沒回答我。」過於溫熱的氣息飛撲在她的面上。

  「這是我的私事,我不必告訴你。」飛簾將黛眉一斂,想退後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,與他無所不在的氣息,但絲毫不憐香惜玉的他卻緊扯著她不放,閃爍的黑眸昭示著他想知道答案的決心。

  自小即被高奉在神宮裡,養尊處優外更不曾看過何人臉色的飛簾,並不欣賞他這等強迫她的作法,說句老實話,在神宮裡,也從沒人能命令她做些什麼。

  緊揪著她的發,將她一寸寸拉近自己,破浪定眼看著那雙許久未見的眸子裡,所盛滿的抗拒與厭惡,他慢條斯理地握住那縷發將它往他的身後拉,逼得受痛的飛簾不得不親昵地靠王他的身上,與他的身子貼合,她臉蛋驀然一紅,顧不得疼地揚起被銬住的雙手,按在他的胸前想阻止他的靠近,在他仍是不肯放開時,她瞥眼看向那柄佩掛在他腰際的短刀,飛快地抽刀出鞘後,在他下意識地退開時,毫下猶豫地揚刀割斷那縷淪陷的發。

  烏黑的髮絲緩緩散落在兩人之間,為她的舉動,破浪微揚起唇角,在她以刀尖對準他時,他出手如閃電地一揚掌,轉眼間那柄短刀即飛離她的眼前,插釘在牢欄外的石牆上。

  「你真有神力?」像是懶得再逗她般,他往後坐了一點,兩手撐在身後打量著她。

  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的飛簾,看了他許久,懷疑地問。

  「你不信神?」在已見識過她的能耐那麼多年後,他還問這種問題?

  「不信。」她所謂的法力,就像是應天所擁有的巫法般,都是藉由求道或是修煉而來,他不信這世上有神。

  「那又何須裝上這個?」她冷哼一聲,低首看著雙腕上的手銬。

  「只是應景。」他似笑非笑地應著,目不轉睛地瞧著她面上的各種表情變化。

  應景?他以為這玩意真能鎖住她嗎?她環顧了四下一眼,並不想告訴他,別說是這種普通的小牢房,就算是今日他將她關在銅牆鐵壁中,只要她想走,任誰也關不住她。

  將她看夠了後,破浪怱地俯身至她面前,一骨碌地逼她靠在牆上。

  「一個小小的海道,值得你付出生命去捍衛嗎?」與他作對多年,他最想問她的就是這句話,「躲在迷海上守著一個也下知能不能成真的神話,你們才能安心嗎?」

  「你想說什麼?」不明他心情起伏的飛簾,靠在牆上深喘了口氣後,有些慍惱地蹙緊了眉心。

  他冷冷一笑,以指彈了彈她額上的烙印,「我在說,我看不起你們海道的神子。」

  這話……好像也有人說過。

  她想起來了,那夜觀瀾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。

  就在她努力回想著那夜觀瀾所說的全文時,破浪看著她有些迷惘的表情,頓時在心中有了計較。

  他只手轉過她的臉龐,「海道的神子吃的、用的是來自哪,你知道嗎?」看樣子,這個被奉在神宮裡的風神,除了保護海道外,其他之事,恐怕什麼也不知。

  對於自己的無知,飛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,只是很納悶他話裡那股掩下住的唾棄語調。

  他直接替她解惑,「那皆來自于你們的海盜先祖,百年前在海上為盜,四處燒殺擄掠人子,橫奪而來的大筆財富。」

  海盜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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