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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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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後烘暖了她整個身子的溫度,悄悄拉回了她的思緒,她輕輕挪開海角環在她胸前的手臂,在他的懷中轉過身後,她側首看著靠睡在樹下的海角,雖是睡著了,一手還拿著撥動營火的樹枝,累積在他眼底下的暗影,再次透露了他似乎又是一夜沒睡。 淺眠的海角,在她的影子遮住他的臉龐時,防備地睜開眼,但映入眼眶中的容顏,隨即讓他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。 「你連睡覺都會皺眉頭。」她好奇地趴在他的胸前,以潔白的指尖頂著他的居心,「夢到我也會令你皺眉嗎?」 「小姐不會。」他伸手攏著她散亂的髮絲,就著終於穿透霧氣的日光欣賞她初醒的模樣。 啾啾的鳥鳴聲中,趴在他胸口一動都不想動的霓裳,靜靜地看著他難得放鬆的表情,流連在他臉上的指尖,在碰觸過他後即不想離開,漫無目的的在他臉上游走,而他只是沉著聲,沒有阻止她的好心情,也不想停止此刻在他倆之間的親呢氛圍。 「小姐?」過了許久,他不解地看她忽將笑臉一收,急急忙忙地往他的懷裡鑽。 「好冷……」清晨寒涼的天候令她抖了抖身子。 他看向一旁已不再具溫度的營火,而後瞧了瞧天色,起身將她扶起,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罩在她的身上,將她往樹旁的方向輕推。 「前頭有條小溪,請小姐去梳洗一下,待會咱們就回城。」連續讓雲笈施法雲霧繚繞了好些日,也該是放晴了,他可不能讓她跟他這麼餐風宿露下去,而那個一直在天壘城裡等他們回去的天涯,現下八成也急壞了。 「好……」霓裳瑟縮地攏緊身上的外衫,朝著水流聲往林子裡走。 已是初冬的時節,溪水冰冷的直教人打咯嗦,快速打理好自己的霓裳,頻搓著被溪水凍紅的兩手,才想快回海角的身邊時,一柄自遠處射來的飛箭即插在她的面前。 天壘城的信箭? 認出自家東西的霓裳,狐疑地看了看四下,在林間並沒找著半個人影后,納悶地上前拔起地上的箭,取出信筒攤開裡頭所放的信條後,她更是不解地看著裡頭所寫的內容。 已在樹下等著她的海角,在她慢吞吞地走回原處時,好奇地看著她撫著下巴沉思的模樣。 「小姐?」 她揚了揚手中的信條,「暫且不回城了,咱們有別的地方得去。」 「去哪?」正打算收拾東西的海角,停下了手邊的動作。 「咱們的天孫要我跑一趟海道談結盟的事。」也不知道那個天孫在想什麼,結盟這種事,他不派天涯也不派風破曉去,卻親自指派她這個沒什麼分量的代表去? 海角的反對說得飛快,「眼下海道有戰事,小姐不宜前往。」 她眯著眼努力在信裡尋找這類的字眼,「戰事?」信上沒說啊。 「目前帝國六器正派出玉笈與玉珩出兵海道三島。」 她轉了轉眼眸,然後亮出什麼也沒多寫的信條擺在他眼前。 「你怎知道?」為什麼關於海道的事,他會知道得這麼清楚? 「我……」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,「我曾在迷陀域裡聽過一些消息……」 就說他很關心海道之事嘛……霓裳看著他不自在別過的側臉,知道他就算再怎麼想否認,他也仍是海道之人,而海道,也永遠是他雙親的故鄉,她知道他是個孝子,一直很想去海道為他雙親以及他去除奴籍,只是,他始終都找不到藉口。 「無論海道是否有戰事,這是天孫交代的,咱們得去。」她刻意正色地說著。 「小姐,我說過——」想令她打消念頭的海角,才說了一半,就遭她以指掩上唇。 她笑眯眯地偏著頭,「我倆也來談個條件吧。」 他忍不住皺眉,「又談條件?」先有藥王,再來個天涯,現在就連她也是? 「對。」霓裳大大地點了個頭,「只要你願陪我到海道三島一趟,我就願治眼。」 海角意外地張大了眼,這些年來!她從不曾打破自己的話肯讓人幫她治眼過,為此,他幾乎已死心,不知還能有什麼法子能讓固執的她改變心意。 「你會答應的對不對?」她討好地拉著他的衣袖,「再說,你也不放心我一個人去是不?」 就為了讓他找到理由去海道一趟,所以她以治眼作為名目,好讓他去得理所當然?默然將她成全的心情看在眼底的海角,為了她的知心與體貼,覺得喉際有種哽澀的感覺,他深吸口氣將它壓下,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龐。 「小姐何時想走?」 「現在就走。」打鐵趁熱的她,為免他改變心意,忙著去一旁收拾,「我怕晚了會沒法趕回採過冬。」 海角溫柔地拉回她,讓她在原地站著由他去收拾,在沉默地收拾著他擺放在樹下的東西時,他能感覺到她注視的目光,一直都在他的身後沒有離開。 「海角。」在他們準備上路時,定在前頭的霓裳突然停下腳步。「什麼事?」他忙走至她的身旁。 她有些不好意地看著他,「不要……不要再走在我的身後好嗎?」 他頓了頓,在想起她曾說過的話後,主動牽起她的手。 「這樣?」 「就是這樣。」心滿意足的笑意頓時出現在她的臉上。 「小姐的心願很小。」他牽緊她的手,著迷地看著她動人的模樣。 她朝他搖搖指,「不,跟你比起來,我很貪心的。」牽手只是一小步,她還有更多的心願。 海角挑高了眉,「是嗎?」 一臉神秘的霓裳勾著手指示意他彎下身,在他靠過來時,她兩手圍在他的耳畔!低聲對他說出她藏在心底一大准的心願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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