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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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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倆互別苗頭的這當頭,站在遠處的霓裳,額上青筋直跳地擦著腰,深吸了口氣朝他倆大吼。 「你們兩個夠了沒?」 已經演變成沒分出個勝負誰都別想走的情況下,場中的兩個男人,此刻都忙得不能閃神分心理會她,實際上,都想撂倒對方的他們,也沒人想理會她,氣得霓裳一掌推開想攔著她的童飛,跳至場中奔向他們,並使勁朝他們甩出一鞭。 宛如流金的炫光一到,正糾纏著彼此的兩人迅即分開,停下了所有動作,訥訥地低首看著兩人之間那條被金鞭打出來的裂痕。 她氣呼呼地握著金鞭問:「再打下去,你們是想叫我重蓋一座城嗎?」 打得太過興起,全然不知已造成什麼後果的兩人,在她盛怒的跟眸下,轉身看了看遭他們毀壞的四下,以及早就空無一人的看臺,而後,他倆心虛地撇過臉龐,不敢直視她興師的眼。 霓裳站在他倆間速速作出決定,「既然都沒人打得過海角,那我就不必嫁人了,這事到此為止,誰都不准再打了!」 「話說——」天涯才想抗議,就選霓裳冷眼狠狠一瞪。 「這是比武招親,而海角是代表我出賽的,你要是打敗了他就得娶我。」她一把扯住天涯的衣領,將金鞭抵在他的喉際,「你想娶我過門嗎?」 「當然不想!」仿佛被一盆寒月冰水撥過般,天涯被嚇得忙不迭地大聲否認。 「那不就得了?」她甩過頭,一手拎起裙擺!氣衝衝地跨過一地的狼藉打道回府。 「慢著,霓——」才想把她追回來的天涯,腳步一動,立即遭海角給擋住了去路。 「城主還想再打?」仍是沒放開手中之劍的海角,戾氣與怒意並未自眼中散去。 被他那雙眼瞪得渾身發毛的天涯,咽了咽口水,示誠地抬起兩手。 「不了。」惹毛表妹是一回事,但若繼續惹毛這傢伙,恐怕他就真得蓋一座城來賠給他表妹了。 得了他的回答後,海角隨即收劍趕忙去追霓裳,因他知道,往常照這種情況定會同天涯大吵一頓的霓裳,為何今日會輕易放過天涯走得那麼快。 趕至她的房外一把推開門扇,才進門的海角,就見高舉著左臂的霓裳,原是打算拉開衣袖,但一見他後又迅速放下手將它拉下。 「小姐,請讓我看看你的手。」他努力平定下激動的氣息,上前柔聲地向她請求。 知道自己沒法騙過他,霓裳只好將左臂交給他,任他拉開她的衣袖,擺出只是被些許鞭風掃過,就劃過一大道血痕的手臂,他當下不忍地鎖緊了眉心,匆匆取來藥箱後,扶她到一旁坐下,站在她身旁小心地處理她的傷口。 霓裳仰起臉龐,深深地看著這名只有他知道她受了傷的男人,一直以來,他都在看著她,她的一舉一動永遠都在他的眼下,他人所看不見的,他全都看得見,她的心情好與不好,她想做些什麼,這個知心反離她最近的男人,他全都知道,但…… 他為什麼就是看不出她的心思呢? 「海角,你不問我嗎?」她幽幽地問。 「問小姐什麼?」忙著幫她敷上藥粉止血的海角,並沒有抬首看她。 「我的心上人是誰。」她冷不防地脫口而出。 手邊的動作,因她的話而止頓了好一會,半晌,他沉默地將她的傷臂裹上紗布。 她忍不住想知道,「你是不敢問還是不想問?」 自那日她說出她有心上人起,全天壘城都在猜她的心上人是誰,獨獨他什麼反應都沒有,那模樣,好像他一點都不在乎似的,可以他今日的表現來看,她知道他並不是不在乎的,他也不是只守著她的命令,對她毫無感覺的,不然向來不介意他人的他,也不會為了她而欲置天涯於死地。 她不過是想知道,他到底將她……擱擺在他心上的哪個地方。 將紗布綁好後,海角抬首迎上她的眼,她不禁深深屏住了氣息,準備迎接接下來會出現的期待或是失望,然而他只是抬手伸出一指,萬般忍抑地輕撫著她的唇,這讓她看不出一語不發的他在想些什麼,也沒法自那雙深邃的黑眸中得到半點蛛絲馬跡。 鳥兒拍掀羽翅的響音傳進他倆的耳底,海角別開臉龐走至窗邊迎來報訊的信鴿,任悵然若失的她怔站在原地。 「小姐,織女城城主來信。」將信簡取下後,他將信條遞給她,仿佛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。 陣陣刺痛的感覺,一點一滴地在霓裳的心底蔓延,她壓下那份已經熟悉到令她快窒息的痛感,接過他手中的信條,像要攀住根浮木般地,將心神集中在信條上風破曉所寫的字跡上,好逼自己去遺忘方才他那張冷漠的臉龐。 「霓裳!」一路喊至她房裡的天涯,在打算拉她一道去擺平那些求親者時,兩腳才踏進房內,就看到霓裳站在窗邊朝下頭吩咐。 「來人,備馬。」 他呆呆地問:「你要上哪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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