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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「你就替咱們拿個主意吧。」無計可施的雷昂也只能指望她了。

  心思轉得飛快的霓裳,轉眼間已想出了對策。

  她先朝童飛彈彈指,「我家那個不負責任的流浪漢你們到底找到了沒有?」

  童飛歎息地垂下了肩,「小姐,你也別這樣說城主……」他不過是不負責任了些,以及愛四處亂跑了些,何必講得這麼難聽呢,何況他還是她的親表哥。

  「我有說錯嗎?」一提到自家表哥就滿腹新仇舊恨的電裳,威脅地壓低了纖嗓。

  「你沒錯、你沒錯……」惹她不起的童飛趕快搖首撇清立場,表明是站在她這一國的。

  她伸出一指,警告地亮在童飛的鼻梢前,「你給我派人去告訴你家的城主大人,既然他那麼愛四處亂跑,那就叫他親自去地藏黃泉國一趟,要是天宮還是不能與地藏結盟,到時我就全都算在他的頭上!」

  被當成替代炮灰的他,含淚地接下這不合理的命令。

  「是……」說得真簡單,他到哪去找那個到處跑的流浪漢啊?

  她還沒打算放過他,「還有。」

  「還有?」他已經很想哀號了。

  「叫我家表哥在回來前順道去把那個天孫給我帶回來。」她是很奉行輸人不輸陣那套的,「人家鬼伯國的段重樓都已經出發去找女媧了,他的動作要是比那個斯文人慢,我保證到時一定會讓他很後悔。」

  他低聲在嘴邊咕噥,「你們兩個吵架關我什麼事……」他要是把這話原封不動地轉給城主,到時肯定少不了城主的另一頓火氣。

  霓裳橫他一眼,「你說什麼?」

  「沒有……」

  「你。」一旁的雷昂還在慶倖自己沒被牽連到時,她已經把下一個目標對準他。

  他垮下了一張臉,「我也有事?」

  「你立刻去一趟沐霧山織女城,去通知風破曉一聲,為免帝國的蒼壁與黃琮兩位將軍有入侵天宮的舉動,他最好儘快派兵守住天宮三山的山口,我天壘城目前城主不在城內,不便調度協調四方兵力,就請他先替咱們多擔待著點。」找天孫與防帝國這兩件事,可得雙管齊下才行。

  「我這就去。」他放心地籲了口氣,在她又追加命令之前趕緊腳底抹油開溜。

  「小姐,那你呢?」滿心不平的童飛看著涼涼沒事做的她,「你要做些什麼?」她不會就只是動一動嘴皮子而已吧?好不容易才把她給逮回來,難得她這回竟會這麼安分,這實在是太不像她的作風了。

  「我?」霓裳露出一抹令他頭皮發麻的邪惡笑意,「我正準備去捅一些樓子。」

  「啊?」又要捅?

  「在我表哥回來後……」才又被城中那些奉她表哥之命的長老,強拉去相親的她,記恨地扳了扳十指,「哼哼,我要他很後悔他又想把我嫁給另一個糟老頭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第六章

  近日自黃泉國邊境的關防發現,帝國派出了六器中的赤璋與白琥兩位將軍,駐防在帝國邊郡後:這讓平靜了一陣子的黃泉國,再次全國上下緊繃成一片。為此,馬秋堂趕在因戰事而起的耳語,開始在宮裡宮外四處流傳前,先行派出六旗旗主趕往關防以安定民心。

  這陣子下來,無論是帝國與黃泉國,兩者只是這般對峙著,皆沒有進一步的舉動,也沒有半點興戰的預兆,據潛伏在中土的探幹說,帝國的西域將軍孔雀在得知赤璋與白琥私自進入他的西域後,直接找上了皇帝興師,並要求皇帝下令!若黃泉國無半分威脅西域的舉動,赤璋與白琥兩位將軍亦不得前往侵犯,不然,孔雀將不顧帝國內部的和諧,親自率兵將兩位六器將軍給趕回京都。

  馬秋堂不知是該因此而感激孔雀,還是該為仍在等著他神功大成的孔雀而暗生心火。

  孔雀會這麼做,是否等於在明白地告訴他,他根本就還不成氣候,依舊還是沒能讓孔雀看進眼裡?

  在馬秋堂還未理清孔雀究竟對他存著什麼心態時,察覺到戰事可能在不久後將發生的族中長老與朝臣們,為心煩意亂的他,再添了道他不能拒絕的難題。

  長老與朝臣們紛紛在朝中進諫,王上應當在三道興兵前完成大婚,並為黃泉國留下子嗣,以免在戰中若有個萬一,黃泉國將後繼無人。

  對於這些再合理不過的諫言,馬秋堂沒有任何可拒絕的理由,但這消息聽在花詠的耳裡,卻有著無限的失落。

  站在殿后聆聽著朝臣們一聲聲、一句句進諫王上儘早完成大婚的言語,本站在殿后等著馬秋堂下朝後,就陪他去練斧的她,忽地失了所有練斧的興致,近來一幕幕她與馬秋堂獨處的情景,一直飄繞在她的腦海裡,怎麼也揮之不去。

  他溫柔的聲音,總是在人後單獨為她提供的擁抱,日後,或許再也不會只屬於她了,在這一日,她從沒那麼清楚地察覺到他倆身分的分野,他是黃泉國的國王,而她,不過只是個百年前女媧的婢女,若不是冥斧,他們原本就不該有任何交集的。

  只是在她胸臆裡,那份悵然若失的感覺又是什麼?她並不想去承認,在乍聽這個消息時,她的心,為此而隱隱感到刺痛。

  幾道不平靜的氣息出現在她的前方,原本沉陷在自己心事裡的花詠猛然抬首,戒備地微眯著眼,在火炬下緊盯著來者,當來者們小心翼翼地走近她時,她有些不快地斂緊兩眉。

  「你們還敢來此?」

  「先祖……」三名仍有傷在身,卻硬是闖進宮的旗主,有些懼怕地看著一臉防備的她。

  「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們動王上一根寒毛的。」以為他們又想再反一回,花詠眼中頓時冒出殺意。

  「您誤會了!」黃旗旗主忙不迭地揮著手解釋,可說到後來,聲音卻愈縮愈小,「我們不是……不是……」

  「不是什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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