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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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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是他還有誰?」她還在挑戰他的耐性極限,「我老早就看那只魔不順眼了,咱們就把他的兒子搶過來,反正小皮猴也是咱倆一手養大的,那只魔別想同咱們分一杯羹。」 他等了多年她才終於回到他的懷中,在這良辰美夜,她卻有心思算計那些男人,還想那些有的沒的? 她邊想邊笑,「你瞧,未來不是很美好嗎?逗逗猴子,搶搶孩子,再撩撥一下被皮猴子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的小美人,這日子多美好啊。」 「我呢?」 「嗯?」紀非這才注意到他的語調低啞得有些不妙。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額,「你不在乎我……」 當他全心全意只愛著她時,她怎還能看得見他人? 她知不知道,眼下的這一切,對他來說,不夠,遠遠不夠……不管他再如何抱緊她,身軀再如何交纏,她再如何笑意盈然地面對著他,說著以往從不輕易道出口的愛意,他就是覺得,不夠。 那種深切的不滿足,是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渴求,是種從身體裡都要幻化出雙手,拚命想要抓緊她的緊迫,哪怕如今兩顆心再怎麼貼合毫無縫隙,卻還是在他心頭留下了恐懼的陰影。 他人不會明白的。 那種溫情相伴多年,眼睜睜看她一跤失足在宮廷裡,與他漸行漸遠……再到他無怨無悔相助於她,恨不能為她分憂為她愁為她痛,卻恍然明白,他自認為永不會明白的愛,早已像個蠻橫的暴君,高坐在他心中的王位上不肯離開…… 記得在紀非死後,他曾問過蘭總管,為何愛上一個人,就會把整顆心都撲在那人身上,不聽從自個兒操控,不過問理智,甚至以對方之喜怒為喜怒,有時回過頭想想,還會覺得這樣的自己,陌生得可怕? 那時的蘭總管在聽了他的話後,眼中有淚光浮動,過了好一會兒,蘭總管才說了四字。 愛不由人。 愛不由人……這話,說得還真一點都不欺他。 愛上她後,他就是她手中的泥,任她捏任她塑,她要指天問地,他莫敢不從,雖然有點窩囊,也有些愚蠢,可充盈在他心頭那滿滿的,卻是無上的愉悅,是種只有她才能帶給他的快樂,是種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到的滿足。 可在她走後,她也將他所有的快樂都帶走了。 得到過後再失去,他無法描述那是什麼樣的痛苦,那段踩著痛一路走來的日子,始終都無法在它已成為過去之後過去,它還留在他的胸坎裡,日復一日的抽痛,夜夜逼他溫習她訣別時的淚眼。 「別吃昧了。」對於他的佔有欲,她也摸出個大概了,雖然這令她很無奈,但她卻不能阻止他。 皇甫遲報復似地叼住她的唇瓣,細細密密地啃咬過一回,直至她忍疼地拍打著他,芳唇也變得紅嫩欲滴時,才稍稍打住。 「之所以在乎他們,也是因他們是你的徒兒。」她委屈地瞪著他,「若無你,對我來說,他們再如何也不重要,所以你就別跟他們爭寵了。」 「哼。」改天他非要好好修理修理那些膽敢跟他爭寵的自家徒弟。 見他還是滿心不痛快,紀非索性在他的身上坐起,居高臨下地看眼前的裸男,玉指輕輕朝他的鼻尖一點。 「這樣吧,本宮今晚就再臨幸你一回,你可以收起你的閨怨了。」 皇甫遲挑高一雙劍眉,幽深的黑眸掃過凹凸有致的美景,狀似不甚滿意。 「你那什麼眼神?你的技術也沒比我的好哪去。」躺在這兒的新手又不只她一個,他好意思嫌棄她? 「那……」皇甫遲的大掌滑上她的纖腰,「再指教指教?」 「正合我意。」 「你來幹嘛?」 燕吹笛一手按著門扇,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門給關上賞來人一記閉門羹。就在方才,正在替自家師弟洗手做羹湯的他,滿心不樂意地來應門後,一打開門,滿頭滿臉都是雪的藏冬便冒了出來。 藏冬恨恨地瞪著這個麻煩的根源,原本縮在靈山冬眠的他,在這等惡劣天候下,本該是過著烤烤火、品品美酒的愜意日子,可在攤上了這個永遠都會給他平靜生活處處帶來驚喜的臭小子後,他的好日子便已一去不再複返。 「臭小子……」他抖去一身的雪花,也不管燕吹笛面上的拒意,硬是怒氣衝衝地擠進門裡。 「我又怎了?」 等待餵食的軒轅嶽走至廳內,就見自家師兄拿著鍋鏟,正招呼著前陣子從這兒逃走的某神。 「山神,你怎麼又來了?」他不是說打死也不再管他們的閒事了嗎? 藏冬氣勢洶洶地揪住燕吹笛的衣領,「說,你家娘娘那個屍身是打哪來的?」 「魔界啊。」 「是什麼來頭?」 「火魔之女啊。」 「你怎麼弄到手的?」 「搶來的啊。」 「……」就知道不能指望這小子會有什麼正當的手段。 「師兄,你搶別人的女兒?」掂掂眼前這情況,軒轅嶽也知道他肯定又是捅了什麼摟子了。 「我搶的是屍身而已好嗎?」燕吹笛完全不以為這有什麼好內疚,「她都死了幾千年,魂魄早投胎去了,她家老爹也掛了幾千年了。」 軒轅嶽深籲了口氣,「那就好……」 「一點也不好!」藏冬不滿地嚷嚷,「人家魔界的鎮界之寶,你居然草來借花獻佛?」也難怪魔界要深表不滿了。 燕吹笛有些莫名其妙,「幹啥現在才來說這些?」當初奪舍之時不也沒見他反對嗎? 「喂,土匪,現下魔界派代表來討那個女娃了。」拜他所賜,魔界派出十幾隻具地位的魔圍了靈山好些天了,逼得他不得不前來找人算賬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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