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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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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咱們在妖界折了一些人手,大部分都還被拘在妖界。」軒轅嶽揉碎了手中之信,十分不恥新國師的作為之餘,更擔心的是那些弟子的安危。 燕吹笛也不訝異,「等會兒我就給黃泉捎封信,他們不會有事的。」 「眼下宮中的弟子皆有意出走。」 「是我的話我也跑。」誰想為了皇帝一己之私被派去白白送命?進鐘靈宮的每個弟子都是為了造福人間,可不是助那個皇帝去求什麼長生之道的。 軒轅嶽遲疑地問:「要不要……把這事告訴師父?」 燕吹笛翻了個白眼,覺得他很多此一問。 「你覺得他這會兒還管得著這些凡塵俗事嗎?」娘娘回來後,暖玉溫香在懷,皇甫遲別樂不思蜀就很好了,他才不要去掃皇甫遲的興順便貼他的冷臉,在這兒陪師弟聯絡感情豈不是更好? 事實上,燕吹笛也猜得很準確,皇甫遲眼下的確是沒工夫去管紀非以外的事,他正忙著圓夢。 一夜紅浪翻滾下來,皇甫遲不覺得有耗費什麼體力,但紀非早已累得趴在他的身上不想再動彈半分,他撫著她一頭披泄的青絲,仔細品味著她如絲般觸感的肌膚,與她吹拂在他頸間的溫暖氣息……卻打從骨子裡覺得這般的親近還是遠遠不夠,他不由得收緊了雙臂。 「你又不睡覺了·…」還未睡著的紀非抬手拍著他的額際,對於他這類總是惶惶不安的舉措已經很是熟悉。 皇甫遲低首親了親近在眼前的紅唇,「我守著你,你先睡。」 守著她?難道他想繼續這等寸步不離的日子? 她痕憊地挪動酸疼的身子,抬起頭來看著滿心沒有安全感的他。 「你能一直待在這兒陪我嗎?」也好,早想跟他談談了。 他伸指撥開她頰畔汗濕的髮絲,「為何不能?」 「鐘靈宮不要了?」她一針見血地問,如願地看他面上風雲驟起。 「我——」 紀非攔住他,「我知道你自有打算,原本我也不願多加干涉,但我還是得說上一說。」 「說什麼?」 「為什麼不告訴小皮猴你其實很在乎他?」她一開口就將他的心事給挑撥到檯面上來。 皇甫遲微微垂下眼簾,就在紀非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心底的傷時,他卻開了口。 「……說不出口。」 她先是鼓勵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,再繼續刨出那些早已塵封的記憶。 「當年為什麼要將他給趕出宮?」聽完蘭總管的全面彙報後,說實在的,她覺得他倆皆無過也皆有錯。 因她的話,皇甫遲的腦海裡不禁浮映出那夜被大火吞噬的鳳藻宮,她陳屍在殿上的場景,以及那抹跪在雪地裡痛哭的身影。 「因為太傷心了?」她揉開他糾結的眉心,「燕兒是魔子的身份,真的很重要嗎?」 仇恨的凶光在他的眼底躍動,「魔界的血魔殺了你?」 「是沒錯,但燕兒可沒有。」她歎了口氣,「你一直養在身邊的那個孩子,他從未對我動過殺機,他雖什麼都沒說過,但他很清楚我在你心中的地位,且他打小一心崇拜之人正是他的師父,愛你都來不及了,又怎可能會故意做出對我不利之事惹你傷心?」 已交付雲煙中的舊事,在寧靜的雪夜聽來,格外讓人揪心,皇甫遲閉上了眼沒有答腔。 他不是不知道的,自個兒的孩子,他怎會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性子?可令他傷心的是,燕兒並沒聽從他的話遠離那些有企圖的眾生,反倒因此而害了她,紀非是誰?是他的心上肉,是他待在鐘靈宮的原因,倘若她都不在了,他還能去在乎什麼? 「血緣不是他的罪過,他也不願意的。」紀非沒讓他有機會躲避,「你想想,自家最心愛的師父竟視他如仇敵,你說他能不哭著離開嗎?」 他不滿地瞪著她,「你從以前就和蘭一樣,明面上老是教訓他,暗地裡卻總是替那小子說話。」 「我幫的是理。」 「你說的都對,歇著吧。」皇甫遲健臂一摟,將溜至一旁的她給摟回胸前來,並在她猶想開口時吻上誘人的嫣唇,徹底封住她的勸解,捕獲她的舌與她交纏。 被吻得昏天暗地險些喘不過氣來,紀非推攘著他的肩,止住他的惡行後,將面頰貼在他光滑的胸坎上喘著氣,沒過多久,勻過氣來的她忽地笑了起來。 「怎麼了?」 她以指點點他的胸坎,「我現在終於明白,那只小皮猴當年為何總愛賴在你的胸坎上睡覺了。」結實牢靠,光是抱著就有安全感,換作是她也不下來。 皇甫遲面頰微緋,「這輩子,咱倆好好過。」 「嗯。」 就在皇甫遲因她的應允而開始建構未來的想像時,紀非卻很不解風情地打斷了他。 「然後隔三差五的去天問台逗逗猴子。」她的計劃裡可不只有他一人。 如同被潑了盆冷水,皇甫遲期待的心情登時涼了下來,他不語地看著懷中興高采烈的她。 「再時不時去挑戰一下正人君子嶽的忍耐極限。」看猴子蹦蹦跳沒什麼,看軒轅嶽那副隱忍不發的模樣才是正道。 皇甫遲悄悄挪動大掌,將懷中的人兒更壓進懷裡,可她卻還是沒發現他的心情已經變了天。 「啊,還有一事。」 終於要說到他了? 「我可沒忘記那只竟敢不認兒子的魔。」紀非冷冷輕哼,「既然他當年不認,那他這輩子也休想認兒子了。」 「申屠令?」連那個遠到天邊去的外人也在她心上佔有一席之地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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