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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二


  燕吹笛抬起頭,還想不出是哪兒出了岔的他,表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「國師大人已閉門煉丹,你就甭跪在這兒了。」蘭總管摸摸他一腦袋雜草般的亂髮,「反正他又瞧不見,你就別折騰了,乖,先回房去歇著吧。」

  為了奪舍,這孩子耗盡了法力和魔力,直到現在臉色還是這麼差,就算要打要罵也得先讓他養足了力氣來。

  「我……」本還想用苦肉計的燕吹笛猶豫地看看客房緊閉的大門。

  蘭總管拉起他,順手替他拍了拍衣袍,「眼下國師大人所有心思都在娘娘身上,明白嗎?」

  意思就是皇甫遲根本就沒工夫理會他……他演給誰看去呀?

  燕吹笛沮喪地低下頭,「知道了……」

  「師兄……」看看他失望的模樣,軒轅嶽有些不忍。

  「我沒事。」他搖搖頭,垂頭喪氣地拖看步子慢慢踱走,活像只垂看尾巴的流浪犬似的。

  相較于燕吹笛這個半調子,身為修羅的皇甫遲,辦事能力則遠遠比他可靠多了。

  兩日過後,皇甫遲成功地煉製出丹藥,並出手整合紀非體內一身亂七八糟的亂象,終於將佛、魔、修羅三方屬性成功地融合在一塊兒,而她的魂魄這也終於穩定了下來,沒再被那三方給試圖擠出身子去。

  「娘娘……」在她服下了皇甫遲所煉的丹藥後,蘭總管興奮地看看總算從睡海裡遊出來的美人魚。

  睡得腦袋暈呼呼的紀非揉著眼,滿心睡意的她,很不情願地在床上坐起來。

  「發生了何事?」怎麼他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?

  蘭總管小心地瞥了瞥臉色還是很難看的皇甫遲,見他沒反對,這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訴她。

  豈料紀非的反應卻是一愣,接看不好意思地搔搔發。

  「紀非?」皇甫遲將她抱過來置在腿上,並抬起她的臉蛋查看。

  「其實我就是沒睡飽而已。」是她對不住那只小皮猴。

  「啊?」

  她在皇甫遲的懷裡伸了個大大的懶順,並意猶未盡地打了個呵欠。

  「整整七年啊,我同緲那女人鬥了整整七年,日也鬥夜也鬥,時時刻刻都努力找她磕、給她下絆子、到處給她製造麻煩,還逮著空就去奈何橋那邊賭賭看有沒有機會過橋,或者在躲過那些老跟在後頭的鬼差後,就試著溜去轉生台看能不能投胎……七年了,你們說我能睡飽才有鬼!」

  蘭總管愣愣的,「所以娘娘您只是……」

  「補眠。」

  「……」某人也跪得太冤了點。

  「咳。」皇甫遲在蘭總管指責的目光緩緩飄過來時,動作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。

  於是在皇后娘娘再痛快地大睡上三日,終於睡了個飽後,不但皇甫遲心上的大石終於卸了下來,燕吹笛他那有點冤枉的罪疚,也在蘭總管的開釋之下,一腳被他給踢至床底下去,只是,燕吹笛還是高張不起來。

  這日一大清早的,藏冬在吃完晴空特製的早齋後,打算陪晴空去客院那邊看看那幾個詭異的一家子。

  晴空邊走邊問:「醒來了?」

  「醒了。」師父出馬果然與眾不同,比那不牢靠的徒兒管用多了。

  「既是醒來了,那對師徒還不和解?」晴空一手指著那像個怨靈般,連著好幾日都徘徊在客院外頭的燕某人,以及眼班嶽和老是杆著當背景的蘭總管

  已經放棄的藏冬,一副隨便他們去的模樣。

  「他們彆扭嘛。」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,也只有鐘靈宮才會出產這等特異品種了,他再去當和事佬他就是吃飽撐著。

  走至客院外頭的大門處收住步伐,順著燕吹笛偷窺的目光往大門裡頭看去,清晨的陽光下,皇甫遲抱著懷中的紀非正在雪地裡散步,他面上那副心滿意足的模樣,看上去就像是只要擁有了她,就擁有了整座夭下,什麼都再也不需要了般。

  藏冬現實地長歎,「唉……有愛人就不要愛徒了。」

  「可不是?」晴空有些同情趴在門邊看得眼巴巴又酸不溜丟的燕吹笛。

  站在燕吹笛身後一直拉著他衣裳的軒轅嶽,很想阻止自家師兄偷窺狂的舉動,讓他別再這麼丟臉了,可他又勸不走這個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的師兄,於是他只能也躲在這兒陪著他一塊兒丟臉。

  「哪,眼紅不?」藏冬有些壞心眼地問向某人。

  燕某人甩過頭,「誰說我眼紅的?」

  「你就裝吧你。」看他還能忍多久。

  軒轅嶽的語氣無比哀怨,「山神,當初是你說只要把娘娘還給師父,就有可能修補他倆之間師徒情誼的……」

  「我哪知你家娘娘魅力這麼大?看看你家師父,眼底不只是沒那小子,連我們都不存在了。」藏冬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,順道還稱讚了裡頭的某人兩句,「瞧瞧,皇甫遲抱孩子抱得多順手啊。」

  身為偷窺狂之一的蘭總管,自傲地揚高了下頜。

  「那是,國師大人可是有練過的。」

 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某個被練過的人,直把燕吹笛看得臉上氣血十足紅光滿面。

  「我也該告辭了。」晴空笑笑地看了一會兒,這才道出來意。

  軒轅嶽連忙走過來,「晴空,我師父的身子……」

  「放心,他痊癒了。」有了那位娘娘,皇甫遲什麼心病都好了。

  「多謝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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