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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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嘖,那位國師大人,他可是巴不得墨氏一族最好全都死光好不再拖著她,指望他會有什麼菩薩心腸?還要他去煉顆什麼可以起死回生的仙丹給皇帝用?那還不如叫她去相信,皇甫遲他這輩子再也不會跑去欺負那些他老看不順眼的龍類算了。 當紀非不抱期望地來到鐘靈宮,轉告皇后與太子的請求後,皇甫遲果然嘲弄地對她兩手一攤,對她說:「是你不要我插手的,那個皇帝老頭是生是死與我何關?」 她就知道…… 因銳王所用之毒太過兇狠,再加上皇甫遲的刻意袖手旁觀,皇帝沒能熬過這年的春日。 當宮中的喪鐘敲響了整座皇城時,銳王亦突破了紀非所派去的重兵重重包圍,逃出皇城後,銳王隨即與西戒國聯繫好的人馬接頭,一舉逃出墨國。 等待時機己久的西戒國,早已積聚了糧草和大軍,準備隨時進發兩國國境,當紀非收到撫遠將軍紀尚義的急報,西戒國已發兵來至日暮關外。 很好。 現下她不是要拔掉一個王爺,而是要拔掉一個覬覦她墨國已久的國家?這銳皇可還真是會給她找事做。 墨國新皇墨池登基當日,亦是西戒國宣戰之日,墨國上下全無歡慶新皇登基的心情,全國處處一片愁雲慘霧。 聽到這消息,新任的太后在未央宮內又昏了好幾回,紀非則與墨池連夜召來百官急商,泰半的官員在考量過兩國懸殊的軍力,主張議和,偏偏西戎國開給他們的議和條件是,新皇退位,墨國納入西戎國版圖,改國號為西戒,屆時西戒會為他們另派新主協治。 另一半不主張議和的官員,雖主戰,但他們也同時提出良諫,若是墨軍真敵不過西戒襲來的大軍,不妨就割讓領土,以免墨國覆亡在戰火之下。 吵嚷不休的承元殿上,皇后獨排眾議以戰止戰,且皇后願披甲代夫親征。 為此殿上一片震盪,百官雖知紀皇后是出了名的九命怪貓,但他們可不敢讓長期就為皇帝掌舵朝政的皇后輕易遠赴沙場冒險,就連新皇也不允許皇后離宮力挽狂瀾。 可在這緊要關頭,宰相紀尚恩與戶部尚書紀尚德,紛紛上享支持皇后提議,朝中紀氏一党也緊接著人人跟進,轉眼間,主導朝政多年的紀皇后,在皇帝不得不妥協的目光下,自皇帝手中接過了大軍銅魚。 「你瘋了?」接獲消息的皇甫遲,在她一回她的鳳藻宮後,馬上就隱身來到了她的寢宮裡,並在外頭布上了結界。 「我必須去,這是我身為皇后的責任。」她就知道他定會火冒三丈。 他譏嘲地問:「代皇帝去送死?」那個姓墨的怎麼不自己去? 「是去保衛百姓。」紀非無奈地望進他的眼中,「我所作所為,一直以來,都是為了百姓。」 皇甫遲不禁氣結,「你非去不可?」她怎麼能去?在他為她夜觀天象,又替她蔔算過她的安危後,他說什麼都不讓她去那一片血光之中拿她的小命冒險。 「嗯。」 「那我陪你一道去。」深知她有多頑固,他也就不去想著他能說服她死了親征的那條心。 紀非狐疑地揚高黛眉,「去做什麼?」 「幫你。」在墨國中她都有危險了,更何況是去那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的地方,他不去看著她不行。 「不需要。」她潑了他一盆冷水,「沒事的話就去救你的百姓。」若讓他去了,他是想去嚇死那些凡人,還是讓她勝之不武? 「那些百姓現下是你的。」 「學會狡辯了?」她撇著嘴角,發現讓他接觸那些會教壞他的百官,或許是個不妙的主意。 他朗眉一挑,「近墨者黑。」 「總之這場戰事不許你插手。」累了一整夜的紀非沒精神與他閑嘮咭,她癱坐在大椅裡,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。「為何?」 「我說過,我不要你摻和到我的事裡來,我既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更改。」她揉揉又開始犯疼的額頭,「且一旦讓敵軍或百姓知道,我是靠你的術法才能拿下這場仗的話,今後皇家的威嚴該擺在哪兒?我軍的血汗會不會遭人質疑是假?你要讓人間的百姓日後全都只信神仙,而再不相信人心嗎?」 哪來那麼多麻煩…… 皇甫遲煩悶地走至她的身旁坐下,與她擺了副一模一樣的姿勢。 「那我只是去陪你。」他不情願地道。 「其他什麼都不做?」她歪過腦袋懷疑地看向身旁的他。 「嗯。」 「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……」她喃喃抱怨。 「你少虛偽了。」他沒跟她客氣。 三日後,皇后頒佈動兵銅魚,親率十萬大軍趕赴邊境日暮關,國師皇甫遲以護法之名隨行,皇帝與朝中文武百官一路送出京外三十裡。 當大軍開至開日暮關時,死守日暮關已久的撫遠將軍紀尚義沒想到,來的竟會是紀非而不是皇帝,更讓他意外的是,這名聽說是神仙的國師也跟著一塊來了。 原本在苦戰下,軍心渙散、士氣低迷的日暮關眾兵員,在聽到國師皇甫遲也跟看來到邊關時,霎時一片沸騰,因仙人般的國師,這三年來救災救民的印象太過深植人心,全日暮關的人們見了他就似見了陽光與希望,再聽到一手扶持太子登基為帝的紀皇后不但也來了,甚至還欲親上沙場,一時之間,日暮關一掃先前低迷之風,士氣大振。 出征的那日清晨,已整裝待發的紀非站在行轅內,對著被她留在日暮關的皇甫遲交代。 「咱們說好的,你不許插手。」或許皇甫遲只要揚揚衣袖就能解決眼前軍容壯盛的敵軍,但她這皇后可不能因他而勝得不明不白的,她得贏得貨真價實才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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