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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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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中,綠意遍佈的盛夏林中,午後,大雨方歇,濛濛的細雨仍在天際纏綿流連不肯散去。 重傷方愈的她,寂寂走在林間,林間綠草上的雨珠濡濕了她的裙擺,漫不經心走著的她,抬首瞧著上頭樹梢與葉尖上豆大的雨珠,何時會自上頭落下時,一柄紅竹傘忽地遮去了她的天際。 她轉首一望,正是她的命救恩人畫樓,因擔心她而來接她回莊,而這時,遠處另一柄雪白的傘,持傘之人也朝她這方向走來,她抬首看去,面上盡是溫柔笑意的冰蘭,手上抱了件乾爽的新衣,正等著她更換…… 那兩柄雨中的紅白竹傘,以及浙瀝瀝的細雨…… 她將頭甩了甩,用力將藏在心底的回憶甩了個老遠,將雙眼拉回眼前氣色完全不能與幾百年前相比的畫樓身上,半晌,她冷靜地問。 「專程找我來這,你是想托我什麼?」 「這事不急。你遠道而來,定是累了,你先去歇歇腿吧。」畫樓朝她搖了搖首,並轉頭朝外一喚,「來人!」 「畫樓……」 「來日方長,有話,咱們再找機會談吧。」當守在門外的小廝推開門站在外頭等她時,漸漸掩不住面上疲憊的他,只是朝她揮了揮手。 既然他不急著說,她也不想逼他……走在小廝的後頭,一路被領至客院裡後,青鸞方推開客房的大門並遣走小廝,早就顯得迫不及待的霸下,便馬上自她的袖裡跑出來,一骨碌地爬上客桌,與她眼眉齊對地問。 「畫樓怎會有火鳳這等神界的朋友?」 「都多久沒見畫樓了,我怎知他這些年來又交了什麼新朋友?」 打從遇上了那個火鳳後,心頭便一直不安得緊的霸下,眉心深鎖地在桌上坐下後,語調悶悶地說著。 「或許,那個火鳳是天帝派來收我的……」 「我看不像。」她拉開圓椅坐在桌邊,不以為然地搖首,「他的目標應當下是你。」 「那會是誰?」猜想不出個所以然的他,在見著她的右袖又動來動去時,有點受不了的哼了口氣,「你就放他出來吧,省得他老在裡頭扭來扭去礙人眼。」 經他一說,青鸞這才想起,她還沒把偷帶進魔界的望仙給放出來透透氣。 她抖抖右袖,差點被悶死在袖裡的望仙,一出袖,就先指著霸下的鼻尖氣跳跳的問著青鸞。 「為何他不必躲,而我就得偷偷摸摸的躲進來?」 霸下一臉不屑,「也不拿面鏡子照照。」一個是神獸,道行數千年,而另一個,則是連一小撮鬍子都長不出來的沒用神仙,就憑這個香火從沒旺過的土地公也想同他比? 趕在他倆又吵起嘴皮前,青鸞一手拎開還坐在桌上的霸下,再轉身以兩指敲向望仙的額際。 「說想瞧瞧魔界的是你,一路上拚命扯我後腿的也是你,下回你再不安分點,我就把你扔到那堆魔裡頭,看他們不拆了你吃下腹當點心?」 「不扮大家閨秀了?」霸下涼涼地瞄她一眼。 「在你倆面前不必當。」她可不想人前人後都那麼辛苦。 被敲了一記的望仙,搓了搓發紅的額際後,突然想起他在袖中最想出來證實的一件事。 「青鸞,方才領咱們進莊的可是燈神火鳳?」 「燈神?」她挑挑眉,「怎麼,你知道他?」她記得那位美男神仙可沒同她說過他在神界的職稱。 望仙忙不迭地大嚷,「眼下全神界和全魔界都認得他這尊神仙!」就知道這兩個完全不關心神界之事的同僚,一定都不知道先前所發生的那些糗事。 「喔?」他倆互看對方一眼,接著各自一手撐著下頷,靠在桌邊等著聽望仙開講。 望仙清了清嗓,將這事從頭說起。「這個火鳳呢,他其實並不是咱們天帝這邊的神仙,他是西王母的手下頭號大將,由於神魔兩界大戰戰事即將掀起,故天帝才遠從西王母那兒將他給借調過來。」 「難怪……」她就覺得她在天帝這邊沒見過他這號人物。 「事前,全神界之神都以為,在昆侖山頗富盛名的他,應是能為神界立下赫赫戰功,好與天帝的兩位武神藏冬與鬱壘一別苗頭,可沒想到,他非但沒能立下多少汗馬功勞,反倒是將神界的面子都給丟盡了。」 「此話怎說?」 「唉,大戰之前數百場與魔界的小戰役,泰半的戰功,的確都是由他一神領軍辛辛苦苦給打下來的,可,就因他一個在大戰前的失常,導致前功盡棄。」 「他究竟做了什麼好事?」他們兩個愈聽愈感興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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