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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捺著性子的地主再次提醒他,「閣下尚未說明來意。」

  雷頤笑了笑,一手指向院中,「我想賭棋。」

  雲中君眯著眼將他打量一回,「你不是魔界之魔。」魔界中有膽量上門找他下棋之魔,為數不多,而眼前這個面生的男人,以往也不曾在魔界見過。「這重要嗎?」

  「有何賭注?」根本就不認為他是特意來賭一把的雲中君,在逐客之前,有些好奇他敢找上門來下棋,究竟懷有何本錢。

  專愛找魔性弱點的雷頤懶聲地問:「你可聽過佛心舍利?」

  「你有佛心舍利?」雲中君眼中霎時進出期待的光芒,語氣中難掩興奮。

  「不。」雷頤朝他搖了搖食指,再將指尖指向自己的胸口,「我是想告訴你,我胸坎裡的這顆心,比那玩意還管用。」

  此話一出,雲中君臉上迅速佈滿了輕屑之意,他微扯著嘴角,一反前態,對這大言不慚的男子感到失望。

  「不信?」雷頤一手指向自己的腳跟,示意他看清,「那就瞧仔細了。」

  隨著雷頤自院口一步步踏進院中的棋盤,雲中君的兩眼止不住地張大,只因雷頤每往前一步,腳下步步生蓮。

  「你是佛界的人?」對佛界充滿懼心與恨意的雲中君,當下如臨大敵的問。

  「可以這麼說。」總沒個老實的雷頤聳聳肩,在就定位之後,揚首邀請著他,「你賭不賭?」佛心舍利不過是個死物,而一顆活生生的佛心,則是遠比佛心舍利更加難求的萬法之寶,甚想得到他的心,可又有些懼於佛界之法的雲中君,幾番掙扎後,仍舊是敵不過誘惑的問。

  「你想賭什麼?」

  「彎月。」雷頤就等著他的入套。「我要她的夢想與希望。」據碧落給他的紙條上所寫,婪魔枕之以夢想,食之以希望,凡與他下賭者,下場通常是被取走了這兩樣東西,並且得化為石像成為他的手中棋。

  雲中君當下擰起了兩眉,「你是打哪知道這事的?」

  「這不重要。」已經有些不耐的雷頤煩躁地催促,「你究竟賭不賭?」

  「賭!」在失了彎月之後,一心只想重掌魔界的雲中君,無法拒絕此等可讓他重新站上魔界之巔的利誘。

  快步踏進棋盤中的雲中君,兩掌朝旁一揚,自十指中射出數條紅色的線繩,將它們射向棋盤中為棋的人形石像,而難得願意

  浪費時間的雷頤,興致挺好地法炮製,也掏出數張黃符貼在屬於他這方的石像身上。

  楚河漢界間,紅軍與黑軍你來我往,遭他們操縱的石像如有了生命般,依令奮力攻向彼方,自恃棋藝甚高的雲中君,在雙方交戰了許久後,雖不至輸棋,但也占不了上風,眼看這樣下去不知將要纏鬥到何時才能方休,急於想打敗對方的他,在出棋之餘,雙目朝旁一瞥,立在院中的一名石像,即朝雷頤射出一箭。

  「棋品這麼差啊?」雷頤偏首閃過之餘,不敢苟同地撇撇嘴。

  雲中君探出猶如尖刀的利爪,「讓我把你的心挖出來!」

  「你肯定想這麼做?」雷頃微微一哂,索性大方地成全他,動也不動地的在原地,任他揚手疾快地刺向胸坎。

  刺抵雷頤胸坎的利爪,硬生生地斷裂成片片,來不及收勢的雲中君,在整只手掌都已抵達雷頤的胸前時,頓遭指折骨斷,在痛徹心肺中,飛快閃躲至一旁的雲中君,一手緊按著已斷的右臂。

  「想剖開我的胸腔,你得先用火神借點工具。」雷頤若無其事地拍拍胸前已破的衣襟,而後收起了閒散的神情,銳目朝他一凜,「五界中任何神兵利器,恐怕無一可毀這副金剛之軀。」

  火神?金剛不摧?

  「你……」恍然明白他是何許人的雲中君,抱緊了斷臂不斷往後退,「根本就不是佛界的人……」

  「佛界?」他像聽了個笑話似的,冷冷揚高了墨眉,我該說別太抬舉佛界還是別太抬舉我?」

  冷汗直滑下雲由君的額際,「你是雷頤?」

  「在我找上門時,你就該先問這句話的。」失了耐性的雷頤在刹那間飛身近抵他的面前,一掌牢牢擒住他的天靈,「我要的東西呢?」

  「在……在那。」不能動彈的雲中君,勉強伸出一手,指向院中一株花朵盛開得甚是美好的木蘭樹。

  雷頤隨即揚起一掌,將困鎖住希望與夢想的樹身轟個粉碎,高聳的樹身轟然傾倒而下時,目送著兩團狀似白雪的東西朝天際飛去。得到想要的東西後,他回過頭在雲中君的耳邊低喃。

  「來者是客,輸者的下場,就依你的規矩吧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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