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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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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空沉默了許久,仔細打量過她一番後,再度對她漾出與那夜一模一樣的笑意。「看來,是該再給你一點開竅的時間。」 在晴空又朝她掀起衣袖時,玉琳只來得及吐出這句話。「不要用——」 同樣的山頂景色,同樣的嫋嫋白雲,同樣牢不可破的石欄,同樣的……坐監老地方。擺出一貫姿勢坐在石牢裡的玉琳,兩手握著石欄,再次探臉望向外頭春光明媚的群山,絲絲暖陽,自天際的雲朵間探縫而出,靜靜灑落在孤坐牢內的她身上。自從在大街上被這個和尚撞上了後,又再次被收至衣袖裡的玉琳,一回神過來,就發現自個兒再次給關進了曾被她破壞掉,但被晴空修復的這座石牢裡。「反省了嗎?」坐在欄外欣賞高處山景的晴空,在玉琳不出聲、不吭氣,也不再吵吵鬧鬧已久後,閑閑地回頭一問。「沒有!」她沒好氣地撇過小臉。 「那開竅了嗎?」神態悠閒的晴空,看著她倔強的模樣又再淡問。 已經受夠他無理取鬧的玉琳,乾脆以食指直接指向自個兒的腦際。 「我這是石頭做的,你就算再等上五百年,我也不懂什麼叫開竅!」開竅開竅,到底要開什麼竅?就算他要叫猴子上樹,也要給它棵樹爬呀!只扔一句開竅給她,她怎麼會懂?瞧著她沒兩三句話就又犯上了火爆性子,晴空歎息地搖搖頭,走至石欄前與她面對面坐下。「知道嗎?」他伸出一指指向她的眉心,「你的定性還需要修煉一番。」真是,跟個孩子似的,也不想想她已經不是獸是人了,怎麼她單純的獸性都過了兩年還是沒改過來? 「哈!定性?」玉琳不客氣地也指向他的眉心,「連著兩回一撞見我,就急著把我關到這兒來,你比我還需去修修定性!」這座人間裡的和尚是不是都不講道理的啊?每次一見到她,就把她當成妖魔般地給收了,且在關她之前都不給個明確的藉口理由。俯首凝瞄著她怒紅了一張俏臉的模樣,晴空失聲笑了笑,抬起掌心,像拍撫一隻貓兒般疼愛地拍拍她的頭頂。「你之所以會偷舍利,是因你想證明什麼吧?」既然她梗了個心結,那他就從頭開始一條條幫她理清吧。被他突來的問話怔住的王琳,霎時訥訥無言,抬首一望,便望進了他那雙似會看透人心的清澈雙眼,在那雙眼裡,她仿佛見著了朗朗無垠的清澈晴空,廣闊無際,徐風微薄,讓人不知不覺地安下心來。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「趕在受他影響前,她忙不迭地瞥開水眸。 準確刺中她心坎的問話,再次飄進她的耳底,「你渴望能早日脫離獸身,好能跟另一隻聖獸聖棋一樣是不?」 「誰、誰想跟他一樣?」結結實實被他嚇到的玉琳僳然大驚得有些結巴。「其實,你很單純,本性也不壞,就是脾氣倔了點。」晴空轉過她的臉蛋,像個大哥哥似地開導她。「若是有話,就把它說出來給該聽的人聽,一直把它窩藏在肚子裡,他怎會知道?」王琳難以置信地怔望向他,方才與他劍拔弩張的對立氣勢,頓時全都消散得無影無蹤。「你的這顆心,那些天上的仙神沒看出來,是因他們不願去看、不願去發覺。」替她感到心疼的晴空,惋惜地對她微微搖首,「而你想讓他們看見的動機是很好,但,你用錯法子了。」就算她靠舍利得到了人身又如何?那些在她心坎上盤根錯結的愛恨,始終沒有離開過,而那些天上的仙神,自然也不會明白她為何要那麼做。無法成言的玉琳,在他關愛的眼神下,意緒不禁大亂,那些擾擾攘攘的過往,那些她從不輕易啟口告訴他人的心傷,又開始在她的心湖裡狠狠翻攪。「聽我一句話。」晴空拉來她的小手,叮嚀地拍了拍,「往後別再撒謊了,撒謊,會使你失去很多東西的。」來到人間後,她人人都騙,就算聖棋來到她的面前,她仍是沒把想說的說出來,猶是一徑地做出與她內心不符的事來。眼眸顯得空洞的她,苦澀地在嘴邊低喃,「可是不撒謊,我就不能繼續欺騙我自己了……」她也不想撒謊的,真的,她不想的,只是若不這樣,她就不知該如何保護她自個兒了。她不願意對她的心承認,承認她……救災她掉進思潮裡,遭七情六欲牽扯得無法脫身走不開時,j定定凝視著她的晴空,莞爾地冒出笑聲。「笑什麼?「像是急著想要掩蓋什麼似的玉琳,不自在地瞪著他嘴邊止不住的笑意。「我要走了。」也不給她一個答案的晴空,站起身理了理衣衫。 「你不放我出去?」心神速速回歸本位的玉琳,一個頭兩個大地望著他又打算扔下她的模樣。他朝她眨了眨眼,「在你開竅前,不放。」 「等等,你別走……」她努力地自石欄中伸出雙臂想拉住他。「要走也先把話說清楚呀,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開竅?」不理會她的呼喚。大步離開的晴空,在走下山頂前突地停下了腳步,先是朝山腳下勾了勾手指,而後回過頭看了她一眼。「為免你又四處亂跑,這回,我替你帶了個牢頭來看著你。」也好,自動找上門來,省得他還要去找。「誰?」滿腦子壞預感的玉琳,不抱期望地問。 晴空朝旁一指,「他。」 靠著靈敏的嗅覺,原本在山下徘徊找人,但經晴空一指點後立即登上山頂的聖棋,在兩腳一踏上山頂後,先是彎身朝晴空施禮致謝,接著快步走向被關的玉琳。「臭和尚,你陷害我——』在命中剋星朝她走來時,嚇得速速後退縮躲的玉琳指著晴空離去的背影大叫。一道陰影遮去了玉琳的天空,同時也成功地讓她止住了叫聲。 「叫那麼大聲,不餓嗎?」太過熟知她習性的聖棋,兩手環著胸站在牢欄前淡淡冷問。她摸摸肚皮,「餓死了。」 聖棋一開口又是洋洋灑灑的道理,「只要你隨我回神界潛心修法。你就不需在人間挨餓受罪。」她翻了翻白眼,「少又跟我念經……」那個可惡的和尚,把她關回這裡不說,竟還替她找了個牢頭虐待她。對她這副幾千年來都沒變的德行,已經習以為常的聖祺慢條斯理地在她面前蹲下,先是抬起她的小臉審視了一番,再將兩眼遊移至她的身上,在發現她毫髮無損後,總算是放心地籲了口氣。他開始有心情找她算賬。 「為何被關在這?」雖不知那名和尚為何將她關在此地,但他大約也可猜出,八成是她闖了禍才會被罰關在這裡。「不知道。」她扁著小嘴搖搖頭,納悶地瞧著他不動的模樣,「你不放我出去?」怪了,向來視解救她為己任的他,這回就這麼淨站著不出手?聖棋微微勾揚起唇角,「放了你,好讓你再跑一回嗎?」說起來,他還得感謝那個來路不明的和尚呢,省得他得再四處找她一回。玉琳受不了地捂著額,「簡直就是同一掛的……」他們倆乾脆去結拜算了。在那些惹得他惱火的煙雲都消散了後,思慮終於靜下來的聖棋,這才想到他還有個問題沒問她。「你怎會有了人身?」 現在才想起來要問她?後知後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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