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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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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了這席話後,走在鬱壘身旁的鳳舞,心思如飛絮,遊絲無定。 「今晚咱們就在這落腳吧。」在鎮上找著了一間外觀看來不錯的客棧後,鬱壘在客棧前停下腳步。 跟在他身後一徑想著心事的鳳舞,走著走著便撞上停下來的他。 「鳳舞?」他忙回身扶她在雪地上站穩,多心地看著她斂眉沉思的模樣。 「啊?」她茫然抬起頭來,看了看客棧大門後隨口應了應,「好。」 鬱壘不語地多瞧了她一會,挽著她的手臂踏進店內,迎面而來的店小二,馬上涎著一張大大的笑臉朝他們招呼。 「老爺夫人是要用膳還是要住房?」 聽到這個稱謂,原本心思不在這裡的鳳舞,心神全都回籠。她黛眉輕蹙,「老爺夫人?」 自認識人無數的店小二,狐疑地看著他倆親昵的模樣,「難道不是嗎?」 「是。」鬱壘笑笑地代答。「勞煩給我們一間上房。」 「這邊請。」店小二再度笑逐顏開,揚掌往樓上一指,在櫃檯邊拿了一大壺熱水後,動作勤快地領他們往裡頭走。 鬱壘瞥了店內正在用膳的眾客一眼,發覺他們的目光皆放在外貌相當招人注目的鳳舞身上後,他隨即將健臂環上她的腰際,快步帶她上樓。 「您倆歇歇,晚膳隨後就送過來。」店小二在桌上的茶壺裡注滿熱水,順道為桌邊擺放的火盆點著了火後,回頭對他們說。「先給我們一桶淨身的熱水。」鬱壘看了鳳舞沾滿細雪的長髮,吩咐道。 「馬上來!」朗朗的應喝聲轉眼間消失在門邊。 房門一合,鳳舞隨即來到鬱壘的身後。 她兩手環著胸,「他們以為我們是對小夫妻。」 「那又如何?」將他倆的行李放下後,鬱壘來到門邊朝門扉敲了敲,總是藉由門扉當信道的伴月,隨即自裡頭跳了出來,他彈了彈指,為伴月施了隱法讓外人看不到後,才走到桌邊為兩人各倒了杯茶。 「我是不介意。」她的心裡有個結卡得她不上不下的。「但你呢?」 「嗯……」鬱壘撫著下頷思索了半晌,隨後對她拋了個媚眼,「我對老爺這個稱呼還滿感興趣的。」 這個答案……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? 坐在他對面的鳳舞,兩手端著因盛著熱茶而熱烘烘的茶碗,感覺掌心因此而暖和了起來,而店小二的那句稱呼,則是讓她的臉龐緩緩飛來兩朵豔豔紅霞。 好吧,她承認……每每想到總是有外人將他們倆想成是夫妻一事,她便會暗自在心底歡喜個老半天,她更愛聽人們說他們倆有張夫妻臉,或是天造地設這一類的話語。只因為,在她身旁的這個男人,一日復一日下來,她愈來愈不能抵抗他那誘人的吸引力。 他這個門神也許是對自己的外表不在意,也從沒注意過其它女人看著他時的眼神,當然,他更不會知道在這一路上,曾有過多少女人以豔羨的眼神盯著她瞧,時常穿著黑色勁裝的他,神采舉止,原本就與凡人不同,在他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上,時常勾著一抹看似又邪又壞的笑意,總是讓看過他一眼的女人,心神就這般茫茫地被他牽著走了。 而她,也是被牽著走的一個。 鬱壘呷了口熱茶,一手撐著臉頰,兩眼半是帶著研究半是帶著欣賞,好笑地瞧著為了一句話而臉上表情千變萬化的鳳舞。 廂房房門遭人輕敲了兩下,鬱壘出聲應了應,方才的店小二打開房門,讓合力扛來注滿熱水的大木桶的店內三名下人,將他們所要求的東西搬至廂房的角落。 「客倌,不知您還有何吩咐?」將他們的晚膳擱上桌後,店小二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討賞問。 鬱壘給了他幾枚打賞的紋銀,「暫時就這樣,沒你的事了,下去吧。」 「多謝客倌!」眉開眼笑的店小二,很快地帶著其它人走出房外。 「你累了一日,也冷了一日,洗個熱水澡讓身子暖和起來吧。」將她的包袱放在浴桶邊的小桌上後,他繞回桌邊坐下。 鳳舞先是看看毫無屏風也無遮避物的房角一會兒,再轉首淡淡瞅看著他一副沒事的模樣。 遲疑的音調在房內拖曳著,「你……不避一避嗎?」杵坐在那裡,他是想觀浴不成? 「咱們是老爺和夫人呀。」郁壘邊說邊將店小二帶來的熱水壺,擱至火盆上保持溫度,還很刻意地回頭對她大剌剌地笑了笑。 她默默地瞪視著他邪惡的笑臉。 這男人……還真的想看她淨身。 她微微握緊粉拳,想起了他在這一路上老是擅作主張地替她打點好一切,不會來問問她的主意,更不會像其它人一樣,看她的臉色行事,就算她的姿態擺得再怎麼高,氣焰再怎麼嚇人,卻老敵不過他勾在嘴角的笑意,因此他總是為所欲為,並且老擺出一副穩操勝算的模樣。 好,就洗給他看! 決心挫挫他銳氣的鳳舞,不發一言地走至浴桶邊,背著他開始褪下身上層層厚重的衣物。 這不在鬱壘的意料中。 手執茶碗的鬱壘,訝然地看向她腳邊,緩緩堆積了她的外衫內衫湘裙衣帶,而後在衣物堆裡,出現了雙玉白色的小腿,正當他的視線往上挪移時,她已跨入浴桶將整個人侵至裡頭,露出一對香肩並伸出一截藕色的粉臂。 「咳!」想喝茶鎮定一下的他,很快就被嗆咳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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