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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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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想做什麼?」動彈不得的山魈,困難地咽了咽口水,低首直視著那柄染了血的扇面。 「我要葉行遠的肉身。」申屠令揚起劍眉,一雙俯瞰人心的黑眸直瞧進他的眼底。 山魈訝然驚問:「你怎會知它在哪?」不待他的問話全都出籠,沒耐性的申屠令冷著聲,再將手中之扇刺進他的頸間幾分。 受疼的山魈緊蹙著眉心,在回想起自己當時是如何自告奮勇接下老友所托,和全盤考量了老友的安危後,即使是自身安危懸於一線,他是硬閉著嘴把答案吞進腹裡。 「你既不是人,就別學人類講什麼友情或是道義的壞習慣。」他挑挑眉,笑意滿面地對他叮嚀,「妖與妖之間,是沒有友誼的。」 山魈只是瞥了他一眼,隨即別過眼任由他去離間。 「你可選擇硬挺到底,但我會在你斷氣前將你拆得四分五裂。」申屠令還是不把他的匹夫之勇看在眼裡,「或者,由我在你體內植入我的血,在你成了我的傀儡後,再利用你來對付葉行遠。」 山魈心中霎時一涼,急急回眸看向滿面颯然笑意的申屠令,數滴冷汗,在接觸到那殺氣奔騰且毫無暖意的雙眸後,悄悄自他的兩際滑下。 「在那裡。」在沉默懸聚到了一個頂點後,山魈在他的手勁下不得不吐實揚手指示出方向。 如願的申屠令隨即收扇,一掌將他擊飛了老遠後,轉首看向妖屍遍陳的園內,在植滿各式奇花異草的花圃內,找著了一株已然含苞待放的芍藥。 走至芍藥面前的申屠令,在欣賞了這株外形和色澤都勝一旁花草一籌的芍藥一會後,驀然探出一掌將它連根拔起。 他勾了勾嘴角,「是你不好,誰教你找了人類對付我?」 翠綠的芍藥花株在離土後,倏然迸放出拔高至令人毛骨悚的尖叫,倒臥在遠處護花不力的山魈聽了,懊悔地緊咬著牙關。 「哈哈……」在徐來的晚風中,手握花株的申屠令暢懷大笑,朗朗笑意,透過風兒的傳送,遠逸至天邊。 欲探向牆面勾劃出下一道花骨的筆尖,猛然顫了顫,正在繪圖的葉行遠瞪大了雙眼,手中繪筆脫落墜地,沾染了色料的繪筆在地上翻滾了老遠,拖邐出一道長長的墨痕。 下一刻,轟然巨響擾亂了一園的寧靜。 聞聲自房內出來一探究竟的無音,在宅裡找著找著,便找至葉行遠作畫的這間廂房,推開房門張口便問:「發生什麼——」 她的聲音驀然收回喉際間,大驚失色地看著葉行遠倒臥在一屋的散亂間,兩手緊按住自己的頸部,在被他弄翻的桌椅之間奮力掙扎。 「碧落!」在她回過神來時,她已放聲大叫,並急急踏進房內蹲跪在他的身旁,「你怎麼了?」 「我……」葉行遠喘著氣,喉際乾澀得幾乎無法出聲。 「在吵什麼?連打個小盹也不得安寧……」搔著發的碧落懶懶出現在門前,隨後訝然一怔,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 他勉強自口中擠出:「有人拔了我的肉身……」 「是誰那麼閑的去拔了你的肉身?」碧落氣悶地撇著嘴角,不一會,忽有所悟地頓了頓,「啊,該不會是……」難道是被他們趕過一回的申屠令做的好事? 「你把肉身藏在哪裡?」沒空仔細去聽他們之間對話的無音,努力將他扶抱至她的腿上,憂心地看著他蒼白失色的臉龐。 「山魈……」疼痛使得他緊皺著眉心,不由自主地捲縮起身體。 「你忍一忍……」無音慌張地安慰著他,急急對碧落抬首。 碧落歎了口氣,「我知道了,我這就去把他種回去。」若是少了葉行遠這座靠山,光憑她一人,恐怕也是擋不住申屠令伸過來的爪子。 急步踏出房內,趕時間救人的碧落在廊上拐了幾個彎後,正想步出長廊走進園中,不意,光潔的額際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面牆。 「好痛……」她連忙踩停腳步,半眯著眼,痛得直撫著自己的額,而後錯愕地瞪視的前方,「這是什麼?」 聆聽著葉行遠舒緩而孱弱的氣息,坐在地上的無音不忍地低首看著他佈滿汗水的臉龐。 「忍著點,碧落會救你的。」感覺到他的身軀逐漸變得冰冷,她忍不住傾身再將他抱緊一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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