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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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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別把我和你扯在一塊。」拒與他淪為同道的葉行遠,不客氣地澆了他一盆冷水。 大清早就收到一籮筐警告的申屠令,朗眉一挑,走近他的身旁彎身在他的耳邊問。 「臉上的傷,還會疼嗎?心底的傷,痊癒了嗎?」還以為這只花妖已經記取過教訓了呢,沒想到過了百年,他還是蠢妖一隻。 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傷口突被挖掘出來,令原本就是一身防備的葉行遠,刹那間更是充滿敵意。 「你到底是誰?」這個傷的來歷,沒幾個人知曉,到底他是何方神聖所以才會知情? 他淡若清風地聳聳肩,「只是個路人。」 「離她遠一點。」不想再與他拐彎抹角的葉行遠,索性直接道出來意。 「憑什麼?」申屠令挑釁地揚高了方正的下頷。 葉行遠握緊了拳,「她是我的新主人。」他能再次站在人間的土地上,是因無音將他種了出來,只要無音再世一日,他便會守護她一日。 他卻邪邪地笑了起來,「那我就更有必要留下來了。」也許,在這這待久一點,他便能再見到百年前的那一場悲劇。 「誰派你來的?」前思後想,他怎麼也想不出無音曾與何人樹敵過,或許,無音會出事,主因是出在他的身上。 「無人指使我。」 既套不出所要的消息,也摸不清來者的底細,打算先去把這個不速之客弄清楚後再來盤算的葉行遠,在自認已把該說的警告帶到後,便轉身走至門邊,但當他的一掌按上門板上時,他微微側過頭來。 「對了。」早就防著他的葉行遠暗示著他別再白費力氣「你若是想要找我的肉身,那麼我可以告訴你,它已經不在這了。」 「你移去哪了?」白白在花圃裡找了一夜的申屠令笑笑地問著,心底,並不指望他會說出口。 他也挑戰似地勾揚起唇角,「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?」就看他能有什麼能耐把它找出來。 接下戰帖的申屠令,臉上的笑意霎時不見,一雙與他同樣想吞噬對方的黑眸,猶如兩道冷箭般地正與他互射。房內的氣息霎時變得沉重詭譎,清晨甜美的氣息消失了,取而代之充斥在空氣裡的,是箭拔弩張,他們兩人暗自捺住了氣息,眼看著戰事的號角就將吹起。 在敵我皆不動的這個片刻,申屠令忽地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,這讓葉行遠的心頭猛然一驚,掐指一算後,連忙轉身拍開房門朝外頭跑出去。 靜謐的晨光中,跑在廊上急切的腳步聽來格外清晰,葉行遠喘著氣,一邊奔跑一邊找尋也習慣早起的無音,當他即將抵達食堂時,遠遠的,就看見正要進食堂吃早膳的無音,正提起裙擺跨過門坎準備入內,而在她身後,一隻魍魎正張大了充滿利齒的大口打算一口吞下她。 他瞬間一提氣,一股作氣地奔至她的身後,出掌緊掐住魍魎的頸間,在察覺身後有異聲的無音轉過身來時,急忙將手中的魍魎捉來藏在身後。 赫然發現他就近在她身後,被嚇著的無音掩著胸口。 「嚇我一跳……」所有的妖都習慣這麼無聲無息地接近人嗎? 「早。」他飛快地換上了一張溫柔的笑臉,企圖掩蓋著她所不知的一切。 她有些懷疑地揚著柳眉,「早……」怪了,今兒個是吹了什麼風?他怎會在七早八早就這麼對她笑? 「一塊進去用膳吧。」默默在手中施法的葉行遠,在誅殺身後的魍魎之余,邊揚起一手請她入內。 帶著一絲的納悶,沒去追究的無音聽話地步入食堂內,而晚了一步來到食堂的申屠令,則是在經過葉行遠的身畔時,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悄聲道。 「是你決定與我為敵的。」他沉沉低笑,「小心點,遊戲才正開始呢。」 習慣在用過午膳後小睡的無音,在這日,強撐著渴睡的眼皮坐在廳裡,一雙費解的雙目,直在兩名擾她午睡的男子身上徘徊。 「你要換房?」她清了清嗓子,再把方才聽來的話對申屠令重複-遍。 「嗯。」手持水墨扇輕搖的申屠令,笑意滿面地凝視著她。 「你也要換房?」她偏過螓首,轉看向也提出同樣要求的葉行遠。 「對。」草木皆兵的葉行遠,過於貌美俊秀的姿容已不再,替換上的,是一臉的陰沈。 無音有些頭疼地撫著額,「你們都想住在我隔鄰的那間客房?」 這是怎麼回事?這兩個皆不是人類的東西,該不會是背著她在私底下互做了什麼事吧?不然,以他們這種默契,和彼此仇恨的熟識程度來看,說不定他們是早就相識的老仇人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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