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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


  她點點頭,「這麼說來,就算是我的毒,也並不是每樣都對你有效?」

  封浩頻頻閃躲著店內四處亂飄的媚眼,以及偶爾會因投擲方向錯誤,而不小心朝他射來的愛慕眸光。

  「別同我閒聊了,你究竟把解藥擺哪去了?你是想讓我走不出這間野店嗎?」不想看不想看……他一點也不想看一群長滿肥肉的男人集體相親相愛啊。

  在他的催促下,花楚慢條斯理地扭開腕間的銀環,在掌心倒出了點粉末後,站起身朝掌中吹了口氣。

  原以為她會乖乖照辦的封浩,在一陣寒意忽地由他的背後襲來,令他打了個大大的冷顫時,百般不想看到回讓他作惡夢情景的他,在鼓起了全副的勇氣後,膽戰心驚地往身後看去。

  「我很肯定,你方才絕對不是在解毒……」完……完了,有人已經忍不住把以上給拉下肩頭,淫笑地對人勾著手指,或是開始抱著廊柱上下磨蹭了。

  「嗯。」心中抱著一絲期待的花楚,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面上表情的變化,沒空去理會其他人的下場。

  「這回又是什麼毒?」饅頭冷汗抹不完的封浩,在店內的客人與店家都因身子燥熱而紛紛脫起衣裳時,有些害怕地縮躲到她的身後去避難。

  「yin蕩無雙。」

  他邊躲邊問:「為什麼你的毒名統統都取得這麼怪?」後面這桌上只剩件褲子的仁兄們,千萬別朝他這邊靠過來呀。

  花楚搔著發,「筆劃好嘛。」她只的毒不下數百種,不取得明白點她哪全記得住?

  「那……這回下毒的理由是?」牽頭那桌別脫、別再脫了……天啊,他的眼睛都快瞎了。

  「我想看看你會不會也跟著中招。」那樣的話,也許日後再軟的不行時,她就可以對他來硬的了。

  她想害他一人,那也不必拖了一大票壯漢當陪葬呀。

  「姓花名楚的,在他們集體鑄下大錯前,快把解藥給我!」良心備受譴責的封浩,在店內以快成為欲望樂園時,氣急敗壞地朝她伸出一掌。

  「咯。」大抵探知春藥這類的毒都對封浩不管用後,花楚毫無異議地奉上解藥,好讓他去拯救那些九塊在欲海裡滅了頂的男人。

  一腳將她踢出野店後,封浩臉色鐵青地對她下達指示。

  「去三裡外的地方等我,在我趕去前,不許你再對任何人伸出魔爪!」

  向來只負責捅婁子而不負責收爛攤子的他,也有今日的下場?要是軒轅如相此刻在這的話,說不定他在踹破店門探頭進取一曇一看後,會大喊上一聲:咦,何妨妖孽?

  罪魁禍首不情不願地上路,「有那麼嚴重嗎……」反正那些中原人看起來各個都像是壓抑很久的樣子,適時地助他們解放一下身、心不也挺好的?

  炎熱又潮濕的南風,自小徑兩旁的草原上吹了過來,飛揚在風中的烏絲,閃爍著亮眼的光澤。花楚揚起一掌遮避烈日仰首看向晴蒼,但在那片有著深藍青空與胖胖白雲的天際裡,在她眼中看來,全市浮映著那一張她求之不得?偏偏又是唯一只記得的臉龐。

  到底該怎麼做……才能將他給弄到手呢?

  眼看著花村就快到了,在僅剩的路程裡,她要是再不多加把勁,恐怕她回到家也沒法對他說出口。要是她今年又什麼都沒有做,任著他探萬親就回中原,那明年她豈不是又得再追著他跑一回?她好不容易打算破釜沉舟擺脫那樁煩人的親事,決定將封浩給吞下腹再說,因此她得再賣力點,不然,她豈不是太對不起她的東家哥哥和賣力謝恩的盛守業?

  既然天助不如人助,人助又不如自助,那麼這一回,她說什麼都得自個兒努力去試試,不然任由他人再如何賣力幫她,只怕他倆之間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,更不要說是乖乖讓封浩兌現小時候的那個諾言,並達成她的心願了。

  走了約莫三裡遠後,蹲坐在樹下一個勁地想著該怎麼行兇才能達成目標的花楚,在封浩趕來與她會合,並一手抬起她的臉龐打算好好數落她一番時,她漾出了個大大的笑臉,一骨碌地投進他的懷裡對他磨磨蹭蹭。

  「封浩……」

  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,「你反省了嗎?」拜她所賜,今晚在到了落腳的地方後,他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盆水洗眼睛。

  「沒有。」毫無愧色的她搖搖頭,「我在想,到底我該用什麼手段才能夠實現我的願望。」與其繼續煩惱下去,她乾脆來個澤日不如撞日,就挑今兒個同他豁出去了。

  「你有什麼願望?」很少聽見她有想要什麼的封浩,好奇地看著那雙在陽光下顯得更碧綠的眼眸。

  「我想要——」欲說出深藏在她心底已是多年的話語,卻在下一刻遭封浩揚起手截斷。

  一把將花楚給拉到身後,封浩仔細地瞧著自小路兩旁跳出來的十來個壯漢,在他們二話不說就朝他亮刀亮槍時,他百思不解地問。

  「這位大哥,我應當沒有吭過你的錢是不?」在他的印象裡,他沒做過這位冤大頭的生意呀。

  「你是沒有。」領頭的搶匪頭子,揚起刀尖指向他,「但你的荷包與我們有點小過節。」打從知道他終於又路過此地去賣酒後,他們這班兄弟可是在這路上埋伏好些天了。

  他鄙視地皺著眉,「好手好腳的不去工作賺錢,卻在這攔路打劫?」真是的,怎麼每年他在回家的路上,都得遇上好幾回這種好吃懶做的?

  「我們這班兄弟等你去賣酒可是等了整整一年。」絲毫不掩的貪婪目光,全數集中在封浩肩上所背的行囊上。

  封浩習以為常地聳聳肩,「很抱歉,我這人向來就是沒定性,一年只做同一種生意一回。」

  「因此我們決定不再等上個一年!」站在前頭說話的搶匪頭子,在一隻渾身長滿刺的肥蟲突然迎面朝他飛來時,話都來不及說完的他趕緊蹲下身子閃避。

  正事只說了一半卻遭人打斷的花楚,兩手環著胸踱至了封浩的前頭,神色不善地朝那班人警告。

  「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或什麼急死人的藉口,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打算開始對他採取行動了,識相的就別挑在這節骨眼來壞我的事。」難得氣候好、時辰佳,方才的氣氛也滿適合的,他們就不能等她說完再冒出來嗎?

  「就憑你?」十幾個大男人瞧了瞧她後,不給面子地在她面前放聲大笑。

  「我最喜歡有人同我挑釁了。」就等這句話的花楚,再期待不過地扳了扳十指。

  「慢著,小花——」急忙想要阻止她的封浩,在一骨碌撲上前卻還是遲了一步撲了空後,也只能無奈地看著他所害怕的噩夢,一日之內又重臨人間第三回。

  稍稍發洩了點怒氣後,感到全身通體暢快的花楚,在拍著兩掌回到他的身邊後,一臉滿意地瞧著那些不再攔路,也不再來打擾她正事大業的阻擾者。

  「你……又下了什麼毒?」正確來說,其實他想問的是她究竟又造了什麼孽,才會讓那些男人個個漲紫了臉,並都擺出一副甚想直奔欲海,且一刻也不能等的神情。

  花楚得意地張握著五指,「極樂銷魂九重天。」不是她要自誇,但在有了這味毒藥後,保證連八十歲的老頭子都可以變成一尾活龍,賴在床上三日三夜不下床也都不嫌累……話說回來,為了這味毒而特地來花村向她花大筆錢的男人,可是多到得排隊呢。

  光聽那毒名,就打心底可憐起這票男人的封浩,在看了看他們在毒效法作後個個都饑渴難耐、掩著重要部位一臉欲火攻心的模樣後,這輩子,他從不曾這麼慶倖他是站在花楚這一邊的。

  「我問你,」他一手搭著她的肩,站在同為男人的立場上,他忍不住想掬一把同情淚,「倘若這些人沒有解藥,又不能及時找到對象想辦法消消火的話,會怎樣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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