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痕 > 天字五號房 >
四十一


  「既然你如此回味無窮而不想下床,那咱們今兒個就繼續在床上纏綿個一日吧。」樂不可支的斬擎天,心情甚好地一下下地親吻著她的面頰。

  開陽額上青筋直跳地問:「你想謀殺未婚妻嗎?」還來?還沒嫁他就這下場了,嫁了還得了?

  「瞧你生得這麼高頭大馬的,我相信你禁得住那麼點小操勞的。」稍帶了色欲的目光,再次在她身上巡禮過一回後,以往曾被斬擎天認為是缺點的地方,忽地在他眼中全變成了優點,尤其是在……嗯,體能方面。

  「你怎不也來試試!」她滿心火氣地撐起身子想找他算賬,但在下一刻卻又不得不大皺其眉,「啊,我的骨頭……」這到底是昨夜哪個姿勢害的?

  「就說你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你偏不信。」斬擎天將她推回原位躺下,「乖乖的,你就在這多歇個一日吧。」

  「我若趕不上回宮吃藥怎麼辦?你想當鰥夫嗎?」開陽一把拍開他又開始不安分四處亂摸的掌指,嚴正地要他先面對她急欲解決的保命大事。

  「咱們都還沒拜堂呢。」滿心雀躍的他,絲毫掩不住面上愈來愈擴大的笑意。

  「正經點。」

  「你沒那機會可以僥倖逃離我的魔掌的。」斬擎天胸有成竹地拍拍她的頭頂,不認為這點小事有法子能難得倒他。

  開陽懷疑地眯著眼,那個困擾了她近十年,總是指著她脖子的宮中之毒,這些年來,她都已不知幾回在私底下以重金請來大夫為她解毒,卻從無一人有法可解,逼得她不得不放棄了,可他老兄卻一點也不當回事?

  「你是認識什麼大羅神仙不成?」這世上最好的大夫都已集中在宮裡成為御醫了,難道皇帝還在外頭漏了什麼漏網之魚?

  「大羅神仙是沒有,不過身為神醫的鄰居,我倒是剛好識得一尊。」身為那家客棧住戶的最大好處就是,要什麼人才統統都有也從不缺。

  她不怎麼相信地睨著他,「那位高人比宮中的御醫還本事?」

  他向她保證,「你會有一輩子的時間,好好的在每日清晨後找我興師問罪的。」

  為了他話中隱而不發的暗喻,開陽先是頓了頓,當她再次迎上他那與以往相較,已徹底不再純良的眸光後,頓有所悟的她,咬牙切齒地問。

  「什麼每日清晨後?」

  斬擎天期盼地繞高了嘴角,「我的理想是每日早晚一次。」若是她想加個午睡,他也是很歡迎。

  「你慢慢去做夢好了!」

  上山采完藥草方回棧的藺言,在路經客棧櫃檯被攔下後,神情有些詫異地看向總是負責通報消息的東翁。

  「盟主回棧了?」怎麼,今年武林大會又這麼快就收工結束了?

  「正在你的義醫館一異等著你呢。」奉命得在這攔下神醫的東翁,一想起方才斬擎天告訴他今年武林大會發生什麼事後,就忍不住想為他的噩運掬一把清淚。

  對於那位三不五時就以砸她招牌為樂的斬家盟主,這一回又主動地找上她,蘭言微微挑高了兩眉,細細回想了以往的事蹟,以及那位盟主大人的身子又是如何出乎醫理的好。半晌,她半信半疑地抬首問道。

  「這回的武林大會有高手出現?」雖然這是壓根就不可能之事,但都十六年了,或許會有個奇跡出現也說不定。

  東翁無奈地大大歎了口氣,「就算有,也都被封浩給害慘了。」

  「盟主那傢伙不可能有病。」藺言皺著眉,怎麼也不肯相信那個練透了各大門派心法與內功,早已是百毒不侵的真強者,會在身體上有任何的不適。

  「那當然。」愛爆內幕的東翁,揚手朝本館遙遙一指,「有病的不是他,是咱們未來的盟主夫人。」

  盟主夫人?怎麼,大無畏的勇者終於出現了?

  藺言二話不說地背起置放在地上的藥簍,轉身便往本館的方向走去。回到地字十號房稍事梳洗後,難得滿心好奇的她便往她的義醫館裡一探究竟。

  來到了難得公休一日的義醫館裡打開客房大門後,藺言迎面碰上的,仍舊是斬擎天那每見她一回,便似在暗地裡詛咒她一回的臭臉,但與往常不同的是,這一回,在他的身後,多了個雌雄難辨的新同伴。

  「你又蟬聯武林盟主大位了?」蘭言逕自在桌旁坐下,敷衍似地與斬擎天打完招呼後,兩眼即專注地徘徊在開陽的身上。

  「誰害的?」猶在記恨當年她不伸援手的斬擎天,恨恨地瞥了她一眼。

  蘭言事不關己地兩肩一聳,「那是你的報應,與我何關?」

  「總之,你先幫她瞧瞧就是。」十萬火急趕回客棧的他,今兒個也沒空同她鬥嘴,他擔心地將開陽推至她的面前坐下,並主動把開陽的手交給她。

  「不就只是縱欲過度?」大略探過了脈象之後,蘭言涼涼地問向那兩個此刻看似做過什麼壞事因而各自心虛的人。

  窩藏在心中的窘事突不期然地遭外人給抖出,開陽含恨地揚起一手,二話不說地就狠狠賞了站在身旁的斬擎天一肘;然而皮厚肉粗的斬家盟主,非但不痛不癢,還一臉炫耀地對藺言揚高了下頷。

  「好說。」

  默然將他面上之意都收到心底的藺言,無言地再拉過開陽的手,仔細地為她診察了起來,而後不敢領教地微微搖首。

  「年紀輕輕就全身筋骨都有毛病,枉有二十歲的年紀,卻是四五十歲的身體。」嘖,從裡到外都是一整個老人,這還有本錢敢縱欲?

  「還有呢?」不相信她只這兩下子的斬擎天,挑釁般地揚高了音調,「你不會就這麼點能耐吧?」

  藺言雲淡風清地再問:「下毒者,是宮中之人?」

  身處在其中,卻一直沒機會開口的開陽,怎麼也沒想到,藏在她身上就連宮中御醫也查不出的毒,竟這麼簡單地就遭她給看了出來,且她還知道下毒者來自何處。

  「你怎知這毒來自宮中?」

  「因那是我家家傳劇毒。」藺言若無其事地說著,「你還沒死,算你命夠大。」若她沒記錯的話,這毒的方子,應當是她爹的門人給傳進宮中的。

  「能解嗎?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