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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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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在胡說些什麼?」他忙以一手拍拍她的面頰,以為她是有孕胡塗了,「你辛苦了多少年才當上將軍,你竟要放棄你的心血?」習武、讀書十數載,再入營當兵操練多少年,她是如何一路走來的,別人或許不清楚,但與她走著同樣道路的他可再明白不過。 「我就快當娘了。」她淡淡地說著,沒想到他的反應比她預期中的激烈。 余美人飛快地駁回,「我早對你說過那不會影響你的前程。」誰說女人在有了孩子後就不能再從軍的? 「我只是不希望,往後我沒能陪著孩子一塊長大,或是因軍務而少給孩子一分愛。」 或許她與余美人成親,的確是因身不由己,可至少他們倆不像是她的雙親。她的那對雙親,成親就只是為了政治與商業利益,不是因為孩子,也不是因為感情,就算是表面上貌合神離,也不多說一句。也因此,自小她所得到的關愛與照顧,大都只來自于她的奶娘,而不是她那總是很忙碌的娘親身上,而她爹,則只是一心希望她繼承家業而已,除了她的軍功之外,從沒把她給放在心上。 就算,日後她可能因此而感到有些落寞,也不能再回到那片她所熟悉的天地裡,她仍舊是不希望,她那未出世的孩子,日後也要走上她的路途,孤單的成長,獨自一人沒有她的陪伴而寂寞的長大。 長久以來總是踩著同樣步伐同行的兩人,如今有一人即將離開了?余美人一想到日後沒有她在另一座軍營的陪伴,頓時覺得心中那座平衡的天秤,因她的離開而少了另一半。 他沙啞地說著,「我從沒要你放棄過什麼……」 「我不是放棄。」她反而看得很開,「我只是認為我能有更好的出路,不去闖一闖,我怎知我是否還有別的能耐?況且,我娘與我都是獨生女,我娘親的家業,由我來繼承,也是理所當然。」光靠他倆的軍餉,是可養活孩子,但他們的忙碌及因軍務不能常在家卻是不爭的事實,再加上她會從軍是因她爹所逼,如今能夠陪著孩子又能不再照著別人的命令走,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作法。 「那你爹呢?」余美人不忘提醒她,「他不是一直很希望你能當上大將軍?」 她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,「那部分,往後可能得由身為半子的你去實現他的夢想了,至於他會怎麼想,我可管不著。「 身上突然多了個重責大任的余美人,聽了,只是不發一語,並突然對她張大了眼。 「怎了?」他不會是聽呆了吧? 「動了!」他一手按著她的腹部,一臉激動又興奮,「孩子又動了!」 「腹裡的娃娃總不會成天都在睡吧?」在他樂到不行時,她好笑地以指彈向他的鼻尖,」這有什麼好高興的?「 「因為這孩子知道爹娘在說話。」他連眼睛都笑眯了,標準的有子萬事足的模樣,「無論是男是女,這孩子認得我!「 「日日都把耳貼在我的肚皮上同孩子說話,還能不認得你?」嚴格來說,那應當算是騷擾。 兀自開心笑了一陣後,余美人勉強收回笑臉,瞧著在他腿上睡得舒舒服服的她。 「待孩子出世後,我倆,會如何?」雖然他們之所以會成親,並有今日,皆因她腹中的孩子,可他並不想在日後因多了個孩子而有所改變。 「什麼如何?」 「步青雲曾問過,夫妻間的感情呢?」打從一開始,那個沒良心也沒人性的侯爺,就已很有遠見地把他們的問題挑得很清楚了。 君楠想了想,決定把問題扔到他的身上。 她凝睇著他問:「你希望如何?」他要是敢答錯一字,她保證,在她把孩子生下來後,這位仁兄他就死定了。 「你是我的妻,無論如何,就算你再不願,我都會與你廝守到老。」他老早就在人生中挪了個位置給她霸佔了,她以為他還能有第二個選擇嗎? 她撇撇嘴,對這答案似乎不是很滿意,「到老是多老?」 「一輩子。」倘若他哪日沒被心情不好的她給一刀砍死的話。 君楠先禮後兵地笑著警告他,「我先說,就算身為軍人的我們是將命懸在刀口上,但,諾言就是諾言,少了一日,或是你在戰場上不小心陣亡都不算數。倘若你敢反悔沒做到,我不但會將你挫骨揚灰,我還會從這輩子恨你恨到下輩子。」 聆聽著她那一點也不美好、更不柔情似水的但書,余美人雖是滿心的感慨,卻也知道不能指望她能像個小女人般,吐出什麼肉麻兮兮的字句,或是什麼深情款款的言語,好讓他再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 「我答應你。」他慎重地頷首,同時朝她伸出一掌,「但為求公平起見,你也得答應我同樣的條件才成。」 君楠很爽快地握住他的掌心回應承諾。 「一言為定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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