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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


  「就快死了。」

  「中了我一掌又被你砍了一刀,看來,那女人在她將內傷和外傷治癒前,勢必得安分一陣子。」天水一色撫著下頷想了想,然後再低頭看著他那張逐漸泛黑的臉龐,「你中了什麼毒?」

  「我不知,你呢?」打他當上捕頭以來,什麼暗器什麼毒沒中過?今兒個算他運氣好,總算有人給他玩個新花樣了。

  「我也不知。」翻過他的身子瞧了瞧他的傷口,天水一色面色凝重地鎖緊了眉心。

  「那位姑娘沒事吧?」愈說愈喘,左剛在背後的傷口開始流出血水時,費力地瞧了他拚命救回來的女人一眼。

  「只是嚇昏而已……」天水一色沒好氣地拿來一旁的女裝,以衣裳用力壓住他的傷口止血,「我說你呀,在這節骨眼,你還有空惦記著別人?」

  左剛疲憊地閉上眼,「當然,誰教你每回都不顧著局外人?」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他。

  「先別說這些了。」暫且替他封住幾大穴阻止毒性擴散後,天水一色扶起他坐正,「哪,你還能撐多久?」照傷勢看來,毒性已迅速侵入體內了,沒想到這來歷不明的毒竟這麼狠毒,在江湖裡打滾多年的他敢掛保證,除了邪教邪派之人,恐無人會用上這種毒。

  「以我的內力,最多不到一個時辰……」

  「走吧,我帶你去討救兵。」可不希望因此而少了個同僚的天水一色,一手拉過他的臂膀搭在肩上,一手抱緊他的腰,半拖半拉著兩腳已麻痹得不能行走的左剛離開湖畔。

  「你確定……救兵能解這種來歷不明的毒?」左剛喘了喘,話才說完沒多久,頭也跟著一骨碌垂下。

  「我肯定。」

  已在心底弄清乾屍案是怎麼回事,以及何人與幕後主使者有關係後,天水一色在左剛完全沒有反應時,再將他捉穩了些,加快腳步直往吞月城的方向走去。

  補足了手頭所欠的銀兩,也順利買齊了藥材後,藺言隨即關上義醫館休診一日,鎮日下來,她都在藥房裡忙著撮藥製藥,以準備應付下一回開門義診時洶湧的人潮。

  彌漫著濃濃各式藥香的客房中,切藥的藥刀聲規律有致,切了一陣後,藺言停下手邊的動作,自袖中掏出帕子拭去額際的汗珠,同時頭也不回地對後頭說著。

  「出來。」

  「掌門。」一名女子登時現身,並上前一步跪在她後頭。

  藺言並不怎麼想看見這個這幾年來,總是一直在打聽她下落的門內弟子。

  「不是叫你別再找我了嗎?」

  「掌門,二師姊擅自離開師父生前囚禁她的牢房了。」深恐藺言會動怒的她,忙不迭地道出這回甘冒風險找上她的原因。

  藺言怔了怔,「什麼?」湛月居然能逃得出那石制的牢房?

  「二師姊一出牢房後,即殺了本門大部分的弟子,且這些日子來在京城內外不停犯下大案。」為了自身性命著想,就算藺言再如何不願見到曾是藺氏門下的弟子,與其似其他人一般都被湛月給殺了,她情願來這賭一賭。

  暗自思索了一會後,藺言冷冷地問。

  「她在牢內時,是否還在練那古怪的功夫?」若她沒記錯的話,她爹在生前就已下令不准湛月再練那種邪門的功夫了,如今湛月能連殺同是門內弟子那麼多人,那代表……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我知道了。」藺言朝她擺擺手,「這事,我會處理。」

  「謝掌門。」

  在屋內的另一人走後,藺言重新拾起裁藥的刀具,心不在焉地繼續裁切著藥材,但不過多久,就在地字十號房的大門遭人一腳踹開,來者踩著急促的步伐直奔向這間小藥房時,聽出另一種拖曳聲的她,有些煩躁地轉身看著藥房的房門。

  幾乎是半扛著左剛的天水一色,一腳踹開房門,氣喘吁吁地看著似早就等著他們的藺言。

  「他中了毒……」重……重死人了,可要不趕快扛過來,他肩上的這個同僚,可就真的會變成死人了。

  早說過不治江湖人士的藺言,聽了,只是擺出一臉愛理不理的模樣。

  「他是為了救人所以才會中毒!」為了她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,搶時間的天水一色忙不迭地向她澄清。

  的確,以左剛的身手和個性來看,這很可能是左剛會做的事……

  藺言無奈地一手撫著額,在天水一色緊張地把左剛拖至她面前時,她伸手朝客房裡頭的小床一指。

  「放在那。」

  連忙聽命照辦的天水一色,使出僅剩的力氣將左剛給抬上小床後,緊張兮兮地跟在藺言的身邊,看著把了脈象後,面上仍是毫無表情的她。

  「如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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