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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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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葉慈已與流士交手,玄靈也二話不說地直奔向另兩名護著司徒霜的魂役時,眼看這一票非同凡人的高手又要開始大肆破壞環境了,野風眼捷手快地左手扯著朔方,右手拉著松崗,帶著他們邊往外頭撤,邊對辛勤工作中的玄靈大喊。 「我忘了說,要是不小心縱走了他們任何一個,每一人我要你賠我十萬兩!」 「……」方才他是不是不該那麼嘴快? 被她拖著避難的某二人,邊跑邊無言的看向自家宮主,他們家的這位宮主……她其實不是轉世成濟世救人的大夫,而是賬房吧? 將所有人撤出足有半個神宮遠的距離後,野風與一大票神捕眼巴巴地齊望著東宮的方向,緊張地聽著遠處不時傳來巨大的劍嘯聲,或是刀劍交擊之時金石之音,過後不久,樓房倒榻、木頭崩斷等種種聲響也隨之傳來,配合著漫天飛揚起的塵埃,遠處東宮所在之地,全然陷入一片由塵灰所製造出的濃煙之中。 待到一切聲響都消停下來,野風拉著一票人回到東宮,站在幾乎可稱為廢墟的東宮遺址處,她點了點地上躺著的幾個人,而後兩手環著胸,對玄靈漾出比驕陽還要燦爛的笑靨。 「不包括環境損失費用,算一算,合計你得賠我三十萬兩。」居然讓司徒霜和兩個相級高階一塊兒跑了?看來黃金門的信譽這下可得打個折了。 素來就面癱的玄靈,此時看上去,臉似又更黑了點……眾神捕不禁同情地看著大老遠跑來這做白工的他。 野風還刻意拉長了音調問:「以黃金門的名氣和地位……你不會不認賬的是不?」玄靈可不願力也出了、汗也流了,還得白白賠上這麼一大筆,於是懶得多言的他,難得多說了兩句。 「事前的商議不是這樣的。」昨晚他同她簽合約時,可不知她今日還會有這些額外加碼。 她還是笑得很篤定,「是不是這樣,你不妨把合約書再拿出來瞧瞧。」玄靈不信邪地自懷中取出那紙合約,仔細再看過兩回後,這才發現,在合約的最角落邊,那一行幾乎要看不見的小字,而這行字,因昨晚燭火不明的緣故,他並未在燈下看見。 「上頭寫了什麼?」 「雇主可口頭添加工作內容與要求……」玄靈緩緩抬起頭,目光隱隱帶著殺意,「你坑我。」野風將頭一甩,承認得相當爽快,「現下才知道,晚了。」 「……」回去後二師兄會不會殺了他? 「我的賬簿從不留壞賬,還請黃金門記得早點賠錢清賬!」將怏怏不樂的玄靈送出宮中時,野風還愉快地在他身後渾著手。 看著自家得了便宜還要別人把錢吐出來的宮主,眾神捕不約而同地齊心懺悔,他們真不該讓宮主流落在外那麼多年的,瞧瞧外頭的人都把他們宮主給教成什麼樣了? 一路跟著神采飛揚的野風返回西宮,葉慈先是去換過件衣裳,後又來到野風的面前,由她幫忙治療方才不慎受的傷。 「你很擔心?」她好笑地問著一臉欲言又止的葉慈。 他不得不這麼想,「此舉會不會得罪了黃金門?」他們把人請來辦事,沒給錢就算了,還要人家賠?且她還是動了手腳的那一方,這教他能不擔心嗎? 「你不懂,我這是給蓬萊動力。」她三兩下就把他身上傷口收拾好,還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別煩惱。 「動力?」 「不這樣,他怎會下血本來幫咱們?」她早就想過,要對付手中擁有那麼多魂役的司徒霜,光憑他與玄靈兩個人怎可能夠?要想在下一回將他們一網打盡,那就非得讓黃金門派出更多的高手才能成事,可黃金門的人是那麼好請的嗎?當然得弄點手段。 葉慈只希望黃金門真像傳說中的,愛錢愛面子,不然這個爛攤子可就難收拾了。 她邊收著藥瓶邊對他道:「日後若聯繫上了黃金門,告訴他們盯緊那個叫流士的,和另一名沒開口的相級高階,不然就直接宰了司徒霜。」 「為何?」 「你不會真以為司徒霜那個草包太子真有什麼本事吧?」野風自認她的眼力不錯,也不似司徒霜那般好騙,「那個叫倚讕的魂役,怕才是真正有問題的那個,司徒霜大抵不過就是被他們利用來許願的刀子而已。」葉慈轉眼想了想,也憶起了今日在見到了司徒霜後,發現司徒霜的氣色與以往所見的大有不同,那等似病非病的模樣,怕是早被那些魂役給動了什麼手腳。 野風斂去面上所有的笑意,神色凝重地道:「我不管他們背後有何目的,總之,殺了魂主,他們也就不存在了。」 「是。」 *** 常言道,夜路走多了,總有機會撞見鬼的。 恣意奔馳在坑人無數的奸商大道上,多年下來,蓬萊不敢說他坑遍天下無敵手,但至少,從無人敢在他這尊樞錢太歲的頭上松鬆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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