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痕 > 無行娘子 | 上頁 下頁 |
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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豈料文伯卻一反常態地往後退了兩步,還深感愧疚地低垂著腦袋。 「大少爺請恕我不能多嘴。」他沒想到少夫人會那麼一視同仁,竟也讓年過半百的他看那又香豔又火辣的小黃書,害得沒有心理準備的他一時興奮過度,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,險險就去了半條命。 不過話說回來,少夫人寫的書……寫得還真是好看啊,飽讀詩書的文人就是不一樣,他家大少爺果然有福氣,娶來的媳婦都這麼文武雙全。 文謹愈聽愈迷糊,「為何?」 文伯的老臉上浮起兩朵曖昧的紅暈,「大少爺去問問少夫人就知道了……」 「……」月穹,你到底做了什麼? 「咳,大少爺,您還是先回房去瞧瞧您的新媳婦吧。」文伯認為說得再多還不如讓他眼見為憑,「別忘了今晚可是您的洞房花燭夜。」 文謹俊美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緋紅,這十日來,他無一日不想月穹,他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,然後在滿屋子人們熱烈的注視下,踩著比往常快了好幾倍的腳步匆匆往後院走。 「大哥,你要堅強啊……」文卿以哀悼的目光遠送。 「放心吧,大哥的身子還不錯。」文禮不是很在意自家老哥的死活,轉頭向某人伸手討書,「老博,下一本是不是在你那?」 「在這,我還沒看完呢……」博格朗拿出壓在屁股底下的小黃書,帶著慷慨赴義的神情翻開書頁,不怕死的繼續看。 當文謹滿懷著期待在新房內找著正在寫寫畫畫的月穹,並用溫柔似水的目光將月穹看得渾身都發毛後,他小小聲地告知了他之所以會快馬加鞭急急返家的原因。 月穹的筆尖頓止在白紙上不動,將潔白的紙面染黑了一大片。 「今晚洞房?」壞了,她怎麼就忘了嫁了人後還有這項必要的義務? 文謹飽含期盼的目光纏著她,「嗯。」 月穹煩躁地搔著發,因這個消息而躊躇無比。 原本,她是沒打算留在文府當個大少夫人的,可這陣子在仔細考慮過小八所說的那些後,她也認為,文謹這棵搖錢樹所能給她帶來的美好遠景,確實令她心動不已,倘若婚姻是樁買賣的話,那麼這樁買賣她絕對是大大的賺了,要她毀了這樁婚事?不行,這太可惜了。 只是……不毀婚的話,那她就得當個正正經經的大少夫人了,雖然她本身對婚嫁一事本就沒抱著什麼期待,嫁不出去無所謂,嫁了也沒什麼差,更何況這位在迎娶一路上都不停對她表現出愛妻誠意的文家大少,也實在是讓人找不出半點可挑剔的地方,就像小八說的,這種人才她要是放過了,好像是真的會很後悔。 只是,她雖是寫慣了小黃書,但她可從來沒嫁過人啊,更別說她還不太認識這位想拉著她爬上她床舖的新郎倌了。 嘖,真頭痛。 「一定要?」她蹙著新月般的柳眉,頗為難地看著他。 文謹頓時像被澆了盆冷水,隱隱有種說不出口的失望。 「難道夫人不願意?」即使都成了親,她還是對於嫁他一事感到不情願,他是哪兒做得還不夠好嗎? 「也、也不是啦……」生平從不懂得內疚的月穹,在見著他那失落又沮喪的模樣時,也不知怎的,她硬是生生地改了口。 小小的希望火光再次在文謹的眼中燃起,「那夫人的意思是?」 月穹腦子裡的思緒左彎右拐了好半天,也沒想出個拒絕或不拒絕的理由,就在她進退兩難的這時,她的眼角餘光掃到了擱在角落邊的嫁妝箱子。 「文少,你可曾娶過媳婦?」她忽地一掃猶豫不決的前態,抬起頭對他問得正經八百。 「只娶過你一人。」文謹不懂她怎會突然問這個。 「那可曾有過相好?」 「不曾。」 「潔身自愛?」 「當然。」 她點點頭,用詞絲毫不懂得修飾,「意思就是你還個處男?」 「……」他是很欣賞她直接的個性沒錯,可……這未免也直白得太過了吧? 「沒經驗,也沒私底下偷偷找人練過手?」臉皮遠比城牆厚的她還在追加問題。 文謹極力忽略面頰上燒燙的感覺,「倘若夫人只是想問我有沒有房事的經驗,那麼我這就告訴你,你家夫君很清白。」 「那這本適合你。」月穹直接去嫁妝箱子裡取出一本書塞進他的懷中。 文謹滿心納悶地打開手中的書頁,不經意地看過其中一頁的幾行字後,他驀地瞪大了眼瞳,臉紅心跳地急忙合上書冊。 「……這什麼?」哪來的小黃書? 月穹還體貼地拍拍他的肩膀,「我的大作,最適合你這種沒入門的。」 這是她寫的?! 文謹似是不信般地瞪看著她好一會兒,然後默不作聲地再次翻開手中的書冊,半晌,頭昏眼花、口乾舌燥的他再次抬起頭來,好像是想確認般地再將她給上下打量過一遍。 二師兄蓬萊是說過月穹很有才,可……她的才華怎就偏在這上頭了? 他一手撫著額,極力想揮去腦中陣陣揮之不去的暈眩感,以及那無比寫實,彷佛就近在眼前的書中片段。 書中的豔二娘笑吟吟地抬起玉腿,勾住彭員外粗壯的雄腰,彭員外的唇邊帶著邪佞的笑意,將環繞在腰上的玉足捧至胸前,低首親吻著豔二娘一根根粉嫩圓潤可愛,讓人既心憐但又讓人想狠狠咬上一口的腳趾…… 不知不覺回憶起書中片段的文謹猛地晃了晃腦袋,可那豔色無邊的書中景況,卻令他此刻的嗓音沙啞異常。 「為何……要給我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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