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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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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發生過那種慘事後……她還能樂觀看待一切?這麼多年來他們小心翼翼地照看著她,就是深怕她會如其他女人般想不開,或是放棄了自己自暴自棄,而如今她卻倒過頭來對他說,她樂觀? 「所以你們真的毋須為我操那麼多心的。」斐淨鬆開手改而拍拍他的肩頭,也不多作解釋。 把話說完後就瀟灑走人的斐淨,沒有去管身後納蘭清音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眸,在走出花園後,她揚首看向淨朗無雲的湛藍天際。 望著那一片純粹湛藍的天際海洋,她不禁憶起十年前在最絕望時,她曾對魂紙所許下的心願。 可結果呢,當時她的魂役非但沒有出現拯救她於水火,這麼多年過去了,也從不曾現身實現過她的心願…… 一直站在園中沉思的納蘭清音方想轉身回到府裡時,平常事事都處變不驚的府中管家已氣端如牛地飛奔至他的面前。 「納蘭先生,皇爺回府了!」 他挑了挑眉,「拆房子沒?」 「前廳已半毀,您快去救救火吧,大爺快擋不住了。」管家好不可憐地望著他,在聽到前頭又傳來一陣巨響後,直心疼起廳內那些這個月才新進的古玩與珍寶。 「嘖。」納蘭清音衣袖一拂,不情不願地提起腳步隨同管家前去救場。 戰況激烈的皇爺府前廳,下人們早已作鳥獸四散避難,唯獨被留下來的,就只有正飆著火氣砸屋拆房的斐梟,與下了朝就趕著回來攔人的斐思年。 「你再說一次!」一拳擊碎一面牆後,斐梟惡聲惡氣地揪著斐思年的衣領大聲怒吼。 斐思年心慌慌地想攔住這個兇神惡煞,「二、二弟……」 「小毛頭想嫁了小淨換鐵料?」反了反了,肯定是太久沒抽那小子板子了,居然敢把算盤撥到他斐家人身上? 斐思年忙向他解釋,「二弟,你別衝動,目前只是聽說、聽說而已!皇上還沒決定是否真要讓小淨去和親……」 「那個臭小子……」斐梟才不管他在說些什麼,稍一使力就甩開他,「竟敢擅作主張?看我不打斷他的腿!」要他把自家妹子嫁給那個來歷不明的北方強盜頭子?那就先把他擺平了再說! 「慢著,二弟你先冷靜點……」被甩得頭昏眼花的斐思年,一骨碌地又再次撲上前拖住他興師的腳步。 斐梟將十指按得格格作響,「哼哼,把持鐵礦以此為要脅是不?待我宰完小毛頭,我就去滅了那姓湛的全宗!」 「不行!這狼宗萬萬不能動……」要是國庫因此而見了底,小皇帝八成真會引疚撞牆見自家祖宗去。 他陰森森地道:「放心,我不急著去動那狼宗,待我先去料理那只屁股太久沒挨板子的小毛頭再說!」 急急忙忙趕來皇爺府的斐藍,在踏進了府院正要踏進前廳的外門之時,冷不防聽到斐梟那令他毛骨悚然的低喝,他抖了抖身子,悄悄收回了剛要踏進門內的小腳。 趕在斐思年已經沒了力氣,就要架不住斐梟時,納蘭清音站在他身後冷冷地問。 「你想弑君?」 火氣正上心頭的斐梟,回過頭來就不客氣地朝他吼,「小毛頭敢把主意打在小淨身上,老子就敢砍死他!」 納蘭清音不疾不徐地再問:「那下一任皇帝是誰想必你也已經想好了?」 斐梟登時如墜十裡冰窟,火氣消減得半點也不見蹤影。 「呃……」下任皇帝? 「或者你想為帝?」納蘭清音雲淡風輕地再問。 「不想……」他要有那份心思,當年他幹啥還扶小毛頭上位,還硬是萬分忍耐地當了七年的攝政王後就急吼吼地還政於皇? 納蘭清音徐徐漾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意,「那就是你想讓原國斐氏葬送在你手上?」 「這個……」天地良心,他從沒想過要斷絕祖宗血脈。 「皮癢欠收拾了是吧?」納蘭清音當下笑意一斂,本色盡現地狠揪著他的耳朵,「過來!」 「別擰、別擰……潑貓,你怎麼又動手了?」 「既然腦袋有洞不長記性,我就讓你的皮肉長長記性!」 站在門外暫時撿回一條小命的小皇帝,顫顫地抬手拭去一頭的冷汗,趁著裡頭正亂著趕緊逃離虎口,可就在他方才踏出皇爺府大門時,一抬首,就見淚眼汪汪的文武大臣們都等在外頭準備堵他。 「皇上……」 有沒有這麼逼他的?有沒有? 他悲他苦他怨啊,嫁了堂姊,不但會屁股開花還可能會小命不保,不嫁堂姊,國庫則將會像無底洞般地虧下去,這、這……饒是經歷過多年挨板子的壓迫洗禮,小皇帝也忍不住此刻那股想仰天長嘯的衝動。 他們這是逼著他這少年搞造反玩叛逆嗎?都不覺得他的年紀還太嫩了點嗎? 深感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,斐藍邊聽著身後皇爺府中吵吵嚷嚷的打罵聲,邊看著眼前一個個都在逼迫年幼孩子做決斷的大臣,半晌,小皇帝暗暗握緊了拳。 他決定了,為保他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國庫,他要奮起!他要反抗!他要效法納蘭先生不畏惡勢力,他要做個昏君! 次日,當公孫狩來到宮中,再次詢問斐藍是否有一結秦晉之好的意願時,他頗納悶地看著神色憔悴的小皇帝。 「不知陛下您考慮得如何?」 深怕夜長夢多,斐藍毫不猶豫地拍板。 「嫁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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