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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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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——」一直等在內室的莫追見狀,大驚失色地上前攬住她下滑的身子。 「先回院再說……」她緊抓著他的衣袖,任他半拖半抱地快步離開主院。 一回到客院裡頭將她安置妥當後,莫追先是探過她的脈象,方才拉起她染血的衣袖,皺眉地盯著上頭烏黑色的血跡。 「是毒。」 她半合著眼,微微輕喘,「那個琴璞他將毒藏在琴弦裡……」 「那你還不快叫你那便宜大哥招大夫來?」他說著說著就要站起身。 「這毒是針對武者的,一招就露餡了。」她一手扯住他的衣袖,「我懷疑,那個琴璞不只針對我來,他還想試探大哥。」 莫追一怔,「為何?」上回在鎮國公主府裡就已經試探過她了,這回換成了燕磊? 「我也不明白……」那位大公主究竟是為何這麼在意他們燕家? 「先別說那些旁的。」莫追的神色從沒那麼正經過,「你說,你這毒不找大夫來要怎麼辦?難不成你要一直這麼生生受著?」 她垂下眼眸,「總不能給燕磊添麻煩。」 「你……」他又氣又想把她拎起來揍一頓,「什麼人不扮,偏要扮七公子,這下扮出麻煩來了吧?」那個燕磊最好是值得她這麼做,日後燕磊要敢不對她好一點,他就宰了那個便宜大哥! 「別動。」他一把將她按回床榻上,坐在她的身邊執起她的手腕,小心翼翼地調動內力探入她的穴脈中,不料她體內的毒性卻像是有知覺似的,一察覺到他的內力入侵,隨即吞噬了來者,再順著她的經脈全身四處遊走,最終盤據在她的丹田內。 「如何?」她不知情況如何,只知他的臉色從沒那麼難看過。 「這毒來歷不明且詭異得很,我解不了。」 「終日打雁,終遭雁啄……」她一室,而後黯然地應著,「早晚的事而已。」 莫追才沒她這麼悲觀,「甭忙著立墓碑,這毒我師姊肯定能解。」打小到大,他還真沒看過世上有什麼毒是他師姊不能解的。 她不敢相信地瞠大了因疼痛而泛著淚水的明眸。 「你……願請你師門救我?」不是說……他們是死對頭嗎? 他漾出丫鬟柔兒招牌式的拘謹笑臉,「我說小少爺,咱們眼下可在同一艘船上哪,您可別這麼急著想拋下奴家跳船逃生。」 容止也跟著笑了,隨著心神這麼一放鬆,鑽入骨子裡的痛感立即令她疼得不禁蜷縮起身子。 「先讓我看看你的傷……」莫追一手壓住她的身子,一手想去解她的衣裳,她卻左躲右閃的,「你幹嘛?」 「傷在胸口處。」 「那又怎祥?」胸前就這麼一大攤血跡,他又不是瞎了怎會沒見著? 「我是個女的。」容止很想敲敲他的腦袋。 他恍然拍著額際,「不說我都忘了。」 「喂……」 「還磨磨蹭蹭個什麼?你現下可是男的,是男人就爽快點!」莫追才不管她在矜持些什麼,動作俐落地剝掉她的罩衫與中衣,在指尖碰到她的內衫時,一把被她按住。 「你要負責?」有他這祥掩耳盜鈴的嗎? 他煩不勝煩,「我對你這條小命負責行了吧?」 也是,小命要緊,命都快沒了還提什麼有的沒的和別的?反正他之前在食堂內也都看過一回了,再讓他看第二回……也不會少塊皮肉。 在容止豁出去後,莫追揭開她的內衫,他沒特別留意那件淺色的肚兜上究竟繡了什麼花祥,以兩指將肚兜往上揪起,並拉過一旁她的內衫遮掩著,然後,對著那一道由她胸口正中央筆直劃至她小肚臍上的傷痕,他的臉就直接陰了。 「這傷勢,是相級初階所傷……」搞啥,那個琴璞居然與他是同一級的?她的運氣有沒有這麼好? 她自嘲地笑笑,「這下可撞大運了……」往日要見上一名高手難之又難,敢情天底下的相級高手們都跑來大都湊熱鬧了嗎? 幫她傷處敷上藥,也順道幫她把衣裳穿回去後,她已經疼得臉龐扭曲,很想滿床打滾了,莫追不忍地把她拉起來貼在他身前,一手抱緊她不讓她亂動,一手則探到她的背後,掌心正對著丹田,緩緩以獨門的手法繞過經脈直接對丹田輸入內力鎮壓毒性。 他貼在她的耳邊低喃,「我先為你壓壓毒性解疼,其他的,得等我師姊到了再說。」 容止緊咬著牙關,點了點頭後,閉上眼靠在他肩上不動。 「這毒是按經脈走的,不想疼得更厲害、毒發得更快的話,這陣子你就別運氣也別動用內力。」 「嗯……」 就在他倆一個忙著輸送內力,一個忙著消化丹田內多出來的內力時,專心壓毒而沒空分神注意外頭的他們,卻渾然不知,新一陣的風暴已抵達他們面前。 沒事先通知一聲就又跑來探弟的燕磊,顫著聲,面上盡是不敢置信。 「你、你們……」 床榻上,一男一女正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塊兒,自燕磊的眼中看去,病弱的小弟,看似無力地側著臉靠在丫鬟柔兒的頸間, 而柔兒則是一手環抱住小弟,另一手則覆在小弟的背後盡情大吃豆腐…… 「大哥……」驚慌失措的容止才想動,莫追忙把她按回去。 他飛快地將她身上的衣裳拉好以免春光外泄,正準備跳下床榻將此事撇得一乾二淨,容止一個心念電轉,突然一把拉過莫追並將他給藏到身後。 「大哥,這不是柔兒的錯,是我……」她心急地解釋,一副焦急護著心上人兒的模樣。 燕磊目光呆滯地看著她,感覺春日的響雷這會兒提早了好幾個月,正轟隆陸地在他的腦海中響著,偶爾還不時電光交錯。 「小弟你……」他像被人掐住了喉嚨,困難地吐出,「你是心甘情願的?」怎麼小弟就看上這丫鬟了?事前半點跡象也沒有啊,小弟確定不是被這丫鬟使計給騙了? 啊? 這都啥跟啥?便宜大哥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? 莫追一頭霧水地想自容止身後出來解釋清楚,偏被容止給按得死死的。 「當然是。」容止打鐵趁熱,朝燕磊大大地點了個頭。 「你們……」燕磊一手指向他們,指尖抖得有如秋風中的枯葉。 她的目光寫滿了懇求,「大哥,我知道你最疼我了……」 腦袋還有點空的燕磊張大了嘴,好半天都沒有反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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