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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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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待事情揭穿時……想必燕磊他會很傷心吧。」她仰起頭,兩眼茫然地望著頂上,不敢想像當那一刻來臨時,燕磊要如何接受得了。 「你早晚都會離開這兒的。」他忍不住要提醒她。 著實不習慣也不忍看她這副模祥,莫追沉默了一陣後,刻意扶她坐起身,再用力拍向她的背。 「別把心思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,多想想咱們的目標才是正事,別忘了你我都還要交差呢。」 容止被他那一掌給拍得背部麻痹得什麼都感覺不到,她齜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地將他給推遠些。 她公事公辦地道:「如你所知,我在隔鄰的忠孝公邸得到了他們家藏著的魂紙一張。」 「忠孝公哪來的魂紙?」莫追最不解的就是這一點,雖說他也是追著小道消息來的,可他就瞧不出那位在朝中毫無建樹的忠孝公,哪來的面子可以得到魂紙。 「聽納蘭先生說,那張魂紙是忠孝公耗盡了家財才自外域買到手的。」上頭的不賞踢,難道金子還買不來嗎? 莫追徐徐以指搓著下頷,「那據你所知,目前大都中,誰的手中還有魂紙?」 「別的我不敢說,但北蒙皇族的身上肯定有。」按魂役的特性來說,各國皇室就算是不將魂役視為辟疆建業的利器,也會把武藝詭異且高強的魂役視為最後一道皇家保命符,以確保皇室香煙的安全。 「比如北蒙國太后?」莫追馬上設想北蒙皇帝會最先保住誰的周全。 「上回在厲郡時我就探過了,她的身邊沒有。」她搖搖頭,「那位皇帝陛下可真不是什麼孝子來著,別被他派去的那票鐵衛給蒙了。」 「皇子們呢?」 她兩手一攤,「北蒙皇帝雖是後宮三千,可如今還沒誕下個一兒半女呢。」 「那麼就是在皇帝、王爺、公主這三者身上?」 「也只可能是這祥了。」 一想到那個先前在大街上見著,由北蒙皇帝派出來的相級中階高手後,他倆的心上,便不約而同地抹上了一份陰影。 如果說,僅僅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忠孝公就可引來一名大內高手,那麼,在皇帝與那些皇親的身邊,是否有著更多各路藏龍臥虎的高人守著魂紙? 莫追咂了咂嘴,「這事不好辦。」 「本來就不容易。」她也沒想過在與皇室牽扯上後事態會能輕鬆。 「總之,從長計議吧,咱們還有時間。」 原國,黃金門。 「小八還沒有回來?」 蓬萊擱下手中的賬冊,邊一手捏著眉心,邊問向近來老窩在書齋中給他搗亂的自家五師弟。 「是啊。」容易兩手擱在腦袋後頭,坐在一旁的榻上蹺著二郎腿晃呀晃,標準的閑得沒事做的模樣。 那個每年總是第一個完成任務光榮返回師門,還老是待在師門中避冬兼過節的八師弟,今年卻到了現在居然還沒返家?這太有違常態了。 「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?」天生就是勞碌命的蓬萊,不得不在百忙之中分心關懷一下,自家那個出了門就跟丟了似的千面人師弟。 難得能落井下石一回,容易咧大了嘴,笑得再開心愜意不過。 「聽說小八失手兩回了。」哼哼,往年搶魂紙搶得最凶是吧?看他這回還跩不跩得起來! 什麼?他們家搶紙錢成功率最高的莫追,居然也有失手的一天?老天終於開眼了? 呃,不是…… 咳咳,應該是他們家滑溜溜跟泥鰍似的小師弟,居然難得的也有臉皮不管用的一日,大意失荊州了? 「何方高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得手?」蓬萊雖是在胸臆中泛著濃濃的感動,但面上還是裝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。 「目前還不知來歷。」他也很想知道是哪位大德能讓莫追踢到鐵板啊,無奈遠在大都的南宮遠信上就是沒說明白。 蓬萊緊攢著兩眉,「這麼說來,小八現下還在北蒙國?」 「嗯。」 「北蒙國目前情勢如何?」 「情況很不好。」容易也不再笑得一臉偷腥貓兒樣,正經八百地向他報告。「魂紙的消息走漏了,眼下北蒙國封閉國境,大都正戒嚴著,只怕小八得被困在北蒙國好一陣子。」 蓬萊聽了後,忙以指掐算著日子,可愈算,他就愈不覺得樂觀,一顆心也跟著直直往下沉。 「依你看,小八能不能趕在忌日之前回來?」 容易聳著肩,「不知道。」誰曉得莫追在大都裡撞著了誰,還有魂紙又是否到手了沒?沒拿到東西,那小子肯定是不會回家的。 「小八他可有危險?」 「也不知。」 愈問心底愈沒有譜,蓬萊煩躁不已地將桌上已涼的茶水灌入腹內。半晌,他將視線微微瞥向後山的方向,然後認命似地歎口氣,滿心不情願地站起身來到書櫃前,打開了抽屜開始翻找起原國通往北蒙國的邊關文書。 容易光看他的舉動,隨即便明白了八成。 「二師兄,你不會是想幫那小子吧?」偏心,這絕對是偏心。 蓬萊瞥他一眼,「倘若忌日期間,小八還是沒有回家,你說大師兄若知道了此事會如何?」 一想到那個還關在後山佛堂中念經的大師兄,容易渾身上下的寒毛便整齊地豎了起來,他咽了咽口水,縮著兩肩小小聲地問。 「把我們……都給拆了?」按大師兄的性格來看,忌日上墳時若是少了一人,他老兄絕對又會採取那個勞什子連坐法。 蓬萊一掌沉重地拍在他的肩上,「你有憂患意識就好。」 雖然他也很想看莫追出糗一回,好讓莫追日後別在門內再那麼囂張欠人揍,可「手足一個都不能少」這句話,大師兄可不只是在嘴上說說而已,要是讓大師兄知道他們居然在小八有難時還不伸援手,他相信,到時他們每個人都跑不了。 容易撇著嘴,壓根就不想幫忙,「我先說好啊,我才不去揍人,我剛完成任務回來歇沒幾日,你要派就派別人去。」 蓬萊轉了轉眼,「老四如今可在門內?」 「在,正關在她的屋裡寫她的小黃書呢。」他一臉唾棄地掏了掏不堪虐待的兩耳,「昨晚聽她整整淫笑了一晚,那女人是愈來愈走火入魔了。」 蓬萊手邊收拾通關文書的動作驀地頓了頓,當下他氣勢一改,眼神兇狠地抬起頭來,語調陰森地問。 「上回她不是說……她要是再寫的話,她就把手指剁了?」好啊,那個學不乖的傢伙又陽奉陰違了。 容易白他一眼,「她發誓就跟喝白水般,你信?」 他兩手環著胸,唇邊泛著冰冷的笑意,「老五,你這就去告訴她,她要是拎不回小八,我就剁了她的手指和腳趾,讓她往後就只能咬著筆桿用嘴巴寫!」 「我還挺想瞧瞧的……」容易想了想,有些拿捏不准他到底該不該把這話傳過去。 蓬萊直接以一記冷眼掃過去。 他摸著鼻尖,「是是是,我這就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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