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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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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懂也罷,你不需要去懂它,你只要記得我只有一顆心就夠了。」南宮徹已經很習慣接受失望了。「你坐在這休息一會,我去幫你找剩下的幾味藥。」 飛鳥站在原地看他接過她的藥籃,動作熟稔地在林間低首尋找她要的藥草。 那日,站在門外的她,聽了、看了很多,後來也自蒙滔的口中,聽來了更多關於幕容珊芳心暗許的情事。慕容珊一個姑娘家主動追求他,卻嘗了記閉門羹,被他乾脆俐落的推拒,想必性烈如火的她,在她的芳心上所被他刻畫的,不只是裂痕而已吧? 雖然她是叫南宮徹別把心思浪費在她的身上,也叫他去找個值得他的女人,可是在她的腦海裡,從來就不曾真正把他和別的女人的名字聯想在一起過,一旦真正有人與他牽連在一起,難以調適的感覺,泛滿了她的心頭,就像是長久以來只屬於她獨有的目光,被更懂得憐惜他的人搶奪走了。 她有一種難以言喻,又理不清的失落感。 會失落,是不是代表著她在乎?近來每當她出神遙想時,南宮徹的身影總會在她的心頭飄來蕩去,尤其在憶起他拒絕慕容珊時,還說出他仍是沒放棄過對她的愛意,這不禁令她更是百感交集。 她的眼神無意識地跟著他走,在他採集完畢回到她面前時,她仍是保持著凝望的姿態,直望進他那雙可以看透人心,而她卻看不清的眼瞳。 「飛鳥?」南宮徹摸不著頭緒地看著她盯著他不動的杏眸,很懷疑她是不是又神遊太虛去了。 她掀唇低聲地輕喃,「明明心胸這麼寬大可以包容一切,為何心願卻是這麼小?」直到現在,她還是記得他說過他什麼都不貪,他就只是想伴在她的身邊而已。 「你在說什麼?」他擔心地摸摸她的小臉,在觀察她時,發現她並不是在發呆,而是聚精會神地在看他。 「你拒絕幕容珊,她會不會受傷?」不假思索地,藏在她心中的問號脫口而出。 他怔了征,而複對著她專注的眼眸頷首,「會。」 飛鳥的臉上堆聚著憂愁,「我拒絕你,你會不會受傷?」 「也會。」雖然,他不想承認。 那日在湖邊他蜷縮著身體,接受她的拒絕時痛苦的模樣,又回到了飛鳥的眼前。如今才知,那時她愈安慰他,他就愈苦愈難過,可是第二日起,他又釋然得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,依舊待她是百般的好,他究竟是怎麼挨過來的? 他淡淡地問:「你在乎這些嗎?」為什麼她會說這些話?她空白的心房,肯分出一隅來收容他嗎? 飛鳥惶然飄搖的眼眸,讓他看了好心疼,可是若不問問她,他恐怕一輩子也不能為自己博得一個機會。 情深,怕她難懂;情淺,又怕留她不住。 「別放在心上。」他不打算逼她太緊,免得她又想逃。「每個人能夠承受傷害的程度皆不同,並不是心碎了就活不下去或是再也不能複元,而且在愛一個人之前,本來就要有受傷的準備。」 「慕容珊會像你一樣肯接受拒絕嗎?她會不會覺得不甘心?」 「可能會吧,但也許在下一個她看得順眼的男人出現後,她就不會再繼續堅持不甘心了。」他的表情顯得很苦惱,「不過,她若是看不開,那誰也幫不了她,我雖很傷人,但我並不希望會害她帶著傷痕過一輩子。」 從來,她都曾不好好看過他,她也不知道,他強硬的心在另一面,其實是很柔軟的。 「飛鳥。」望著她的眼神,他有絲詫然,「你在看我?」 「嗯。」 「那……看清楚了嗎?」他的心有些顫抖,終於盼到了她的杏眸好好的收留他一回。 她微搖螓首,「你比那些藥材複雜多了,看不清楚,也很難懂,我需要多一點的時間。」真希望她也能有雙和他一樣知解的眼睛。 「慢慢來。」遲來的歡喜梗在他的喉際,令他的聲調有些啞澀和哽咽。「我有很多、很多的時間,可以讓你看個仔細。」 其實,飛鳥在他的雙眼裡清晰地看見,他的歡喜悲傷都緊緊鎖在她的眉頭。 林間起風了,微微動搖的不是草木,是她不知所措的思潮。 第七章 「東方弟弟……」 與東方朔一同坐在湖岸的靳旋璣,因為嘴巴上說得很厲害,實際上卻廚藝一竅不通的東方朔的緣故,而被餓了半個月後,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,對那兩名上山采藥的弟妹們,好不朝思暮想。 「嗯?」手裡拿著釣竿釣午飯的東方朔,漫不經心地應著他。 他絞扭著十指,「我很擔心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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