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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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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搔搔發,「是這樣嗎?」他有這麼聒噪嗎? 不對、不對,不是他多心,是她真的有某些地方不對勁。 這幾日來,白日裡,她常在搗藥時不自覺地出神,心神不知飄到哪一重天去閒逛,他若沒來提醒,她恐怕會一直保持著沉思的姿態不動;在夜裡,每當慕容闊想要上門討好她,找機會跟她聊聊,一向保持不理會雜人雜事的她,居然會在他去幫她趕人之前,動作比他快的去趕人甩門,這實在是很不像她的作風。 到底是有什麼事揪擾著她的心頭?還是她知道了些什麼? 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的南宮徹,猶在思考之際,就見她背起了藥籃,不動聲色地往外走去,似乎是打算再次拋下他一人。 他疾步跟上她,「你要去采藥?」又想回避他?不行,他得把心頭的這些疑惑給解出來。 「嗯。」飛鳥在應著他時,腳下的步子愈走愈快。 「我陪你去。」南宮徹體貼地將她肩上的藥籃拿過來,跟在她的身邊與她保持著同樣的速度。 「不必了。」她伸手想拿回來,但他卻不讓。 「牛皮糖今日重現江湖了。」他唇角高高地翹起,對她露出個大大的笑臉,「你就忍耐點吧。」 伸手不打笑臉人,面對著這張讓人看了都會被他感染的笑臉,她實在是打不下去也狠不下心去趕走他。 她歎了口氣,「要跟就讓你跟。」他好像愈來愈懂得怎麼才不會被她拒絕的技巧了。 深諳見好就收之道的南宮徹,識時地住口不再多言,快樂地挨在她的身旁走出山莊,不去在意在他的身後,有幾道想把他刺穿的眼神正在瞪著他。 一來到山莊後的山林裡,他便舒適地靠在樹旁,讓飛鳥獨自在他的眼前采藥,打算籍機來整理一下他所觀察到的心得,但他的眼眸,就是會不知不覺地攀在她的身上,隨著她走。 晨霧尚未自林間散去,金橙色的朝陽穿過樹枝,斜斜地照進林裡,濃霧煙鎖的景象,頓時成了一地金色流光,透明的閃閃發亮。在林間采藥的飛鳥,就像一隻展翅飛躍的鳥兒,從容漫步于樹林間,又宛如穿上了金色的輕靈飛紗的優雅舞音,輕盈地游走於他的心坎上。 他常想到慕容闊的那句話,也明瞭慕容闊想要捕捉她的原因,但無論是以什麼理由、用什麼手段把人困住,被困住的人都不會快樂的。慕容闊若真愛她,那他便該明白,與其給她一個牢籠,不如給她一個飛躍的空間,既然不能捕捉她,那何不跟隨著她飛翔,陪伴在她的身畔一起分享她的自由? 只是,這只鳥兒最近似乎是想疏離他,也不願意讓他陪著她一塊飛翔。 「你近來是怎麼了?」思來想去大半天后仍是得不到一個落實篤定的答案,南宮徹索性走到她的身旁把問題扔給她。 他冷靜地追索答案的聲音,讓飛鳥的心霎時漏跳了一拍。通常當他用這種聲音來問她話時,善於察言觀色的他,大部分都會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。 「沒有啊。」她儘量讓聲音聽起來自若無異。 「聽人說……」南宮徹徐徐撫著下巴,換了個方式推測,「蒙滔常趁我不在你身得時,代慕容闊送東西給你?」 她不以為意地揚眉,「那又怎麼樣?」這點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 「蒙滔沒告訴你許多八卦嗎?」他冷不防地問。 慕容珊當日淒淚滿面的模樣,又躍上了她的心頭,而他那天對慕容珊和蒙滔所說過的每句話,也清晰地烙在她的耳裡,總在她出神時在她的腦海裡繚繞徘徊。 他的聲音又竄進她的耳底,「你都知道了是不是?」原來那天躲在暗處偷窺的另一人,就是她。 飛鳥難以置信地迎上他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的眼瞳。 他是不是有股不可思議的魔力,所以才能夠挖出她想埋在心頭的事?為什麼他就是有辦法從她的眼眉之間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?她這張臉又沒露出什麼不尋常的表情,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? 她的心,有這麼容易懂嗎?那些糾纏著她生命那麼多年的人們,他們都沒一個可看透她的心思,每日都贈她禮品的慕容闊也始終不知她要的到底是什麼,他是怎麼看出她藏在心底的秘密的?在他的面前,她就是這麼無所遁形? 勾出答案的南宮徹,開始研究起她這陣子出神漠視他的原因。 「你……」他不怎麼敢對她抱以期望,「是不是在吃味?」雖然很不可能,但問一下也好。 「沒有。」她回答得很快。 「你懂得什麼叫吃味嗎?」發現自己問錯問題的南宮徹,重新換了個方式問。 「不懂。」 果然,她對這方面還是一無所知,她只是很迷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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