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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

  「怎麼說?」她不慌不忙地等著他提出點有挑戰性的拒絕。

  「我不是西門總督的親兒子,請你比照門當中對的條件另擇佳偶,對於你,在下高攀不起,」要是說到門戶之見這一點的話,身為巡府女兒的她,總該會對這門親事重新考慮一番了吧?

  「門不當戶不對,這對你來說是個很嚴重的問題?」迷迭撫著小巧的下頷睨望著他,狀似感到非常困擾。

  「正是,」以為她開始猶豫的西門烈,還大方地朝她點頭。

  「丹鳳。」迷迭二話不說地彈指朝身旁的丹鳳交代,「回去告訴我爹,我要和他斷絕父女關係,請他老人家儘快把我逐出家們,他如果要原因的話,你就告訴他,我要和西門烈來個門當戶對。"

  「是。」一收到命令的丹鳳,隨即轉身欲走。

  什麼?

  西門烈簡直難以相信他耳裡方才所聽到的話,而那跟著她來的女僕好像是真的要照她的話去辦,他不得不趕快將就要走人的丹鳳給拉回來。

  「她開玩笑的是吧?」就為了要和他們當戶對,她能做出這種事來?

  「不是。」丹鳳認真地向他否認,「小姐說的每句話都很認真。」

  西門烈再把眼神轉回迷迭的身上,對於她強烈想嫁他的執著和信念,實在是無從理解。

  「為什麼你會想嫁我?」以她的條件,要匹配什麼男子都不是難事,為何她會在連連接受了他數個拒絕後,依然絲毫不改初衷?

  迷迭好笑地反問他:「你向我求親不是嗎?」她沒記錯的話,是他主動向她投書表示願娶她的。

  他沒好氣地向她更正,「向你求親的人是那個自作主張的西門騾,」他可從沒向她這種身世顯赫的女人提過親。

  「但我中意的人是你不是西門騾,」迷迭在意的倒不是致書者是何人,而是要與她締結連理的人是誰。

  「我能肯定在今日之前,你從沒見過我,你是怎麼中意我的?」西門烈愈來愈覺得她想嫁他的動機可議,並對她中意他的說法開始起疑。

  「我看過你的求親繪像,」自從那張他的繪像介入她生命的那一日起,他的這張臉龐,她早已見過無數次。

  「只是看了繪像就想嫁我?」他沉斂了所有氣息,將疑問的箭頭全部指向她來,「姑娘,是不是從沒有男人向你提過親?」也許就是沒從人向她提過親,所以她才會在難得有人向她求親後緊捉著他不放。

  迷迭巧笑情兮地移去他的問號,「向我提親的人,人名多得可以寫成一本書,而似是我選夫多年來,唯一能夠人我的眼,並且雀屏中選的人。」

  「在下何德何能啊?」在她的那本書裡頭,就這麼沒有人才?

  迷迭毫不諱言地向他坦誠,「色相是我擇偶的第一要件,簡而言之,我看上了你的美色,」那張繪像果真是一筆不差,讓她在見到西門烈後,更是覺得自己真有限光。

  「他有美色可言?」在場的其他人士不禁發出一致的問號,並馬上集體轉首閃避西門烈殺過來的怒意。

  聆聽了她選擇他的原因後,西門烈非但沒有半點優越感,在看向她的眼神裡,反而多了分惋惜和失望的意味。

  他的俊容逐漸轉為陰沉,「這麼說,你挑夫只重表面?」或許她和這些年來老纏著他的女人們一樣,都是只看上他的家世和他的外貌,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
  「有一半是,」迷迭慧黠的眼眸轉了轉,己猜出他那跟神裡所含帶的涵意。

  「你的終身大事未免也決定得太過草率了,」失望過後,他也不掩話氣裡的輕屑,「難道你從沒想過,在表面下,我骨幹裡很可能是個有虐妻傾向的惡夫,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?」

  迷迭自唇邊逸出一串銀鈴似的笑音,「不用擔心。我會改變你,」

  「她的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?」西門烈不禁緊皺著眉,探身向一旁看來似乎聽得懂她話意的丹鳳請教。

  「意思是地會把你的言行和思想,都改造成她所想要的,」完全瞭解迷迭話意的丹鳳,不疾不徐地把迷迭的話源源本本的譯出來。

  西門烈不可思議地追問:「她改造過幾個人?」有這麼神?不是唬人的吧?

  丹鳳給了他一個驚人的答案,「百來個,上至父母下至僕役,以及只要見過她的人,都被她改造過,」她們府中被小姐改造過的人,都很捨不得要將她嫁出去。

  「那他們……」西門烈驚訝地瞪大眼,宜想知道被她改造過後的人會是如何。

  「他們都根愛小姐,」丹鳳露出一抹看似幸福的笑容,並且再向他介紹,「我也是其中之一。」

  真的還是假的?

  望著丹鳳的笑臉,西門烈不禁對方才他還覺得有些失望的迷迭刮目相看。

  天啊,這個女人好恐怖,被她改造過的人,不但會幫他說好話、對她言聽計從,還一臉幸福洋溢的模樣,她到底是有什麼蠱惑人心的本事,或是什麼特別的手段,才能夠操弄別人至此?

  迷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西門烈陰晴不定的臉龐,在心底暗自評估了一會後,再走至他的面前。

  「你還有什麼不能娶我的理由嗎?」看樣子,今天他似乎已經初步瞭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,而他很顯然不太能夠接受。

  西門烈的思緒有些恍惚,「目前還沒有……」他現在沒主去想他不能娶她的藉口還有哪些,在聽了這些話後,他的腦袋需要消化一下。

  迷迭瞭解地朝他婉笑,「我知道你現在還很困惑,你可以慢慢去想,侍你想到了其他的藉口,我改日再來願聞其詳,」做人是要懂得適可而止的。

  「慢著,」見她有意要離開,西門烈迅捷地伸手握住她的柔荑,「你到底是何方神聖?」在扔給他一串的驚愕之後,她怎能就這樣一走了之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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