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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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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情願什麼都不知道,不去探索答案,可是她那為他揪得緊緊的心,卻一再地告訴著她,她不能忍受失去。 清脆的巴掌聲過後,西門烈邊舔著唇角的血絲,邊朝她漾出無所謂的笑意。 朝雲指著他的鼻尖,語調忿忿的,「他若是出了什麼事,我發誓,天涯海角,我也會找到你!」 在朝雲一把話說完,就飛快地躍上馬沖下山嶺去尋找北堂傲,西門烈一手撫著她打過的面頰,再也不隱藏其實痛得很想齜牙咧嘴很疼的表情。 「果然又是個衝動派的……」他不敢須教地搖搖頭,「嘖,壞人不好當。」 六神無主奔下山的朝雲,一踏上山腳的平地,便陷進了一片混亂和刀光劍影之中,她小心翼翼地閃過正在廝殺砍打的山匪和鏢師們,張大了水眸,極力在人群中尋找著北堂傲,以及那名想要殺北堂傲的人。 此刻的她,只有一個信念。 任何人都不能殺他,無論是誰,他們不能將他帶走、讓她失去。 想殺他的人究竟在哪裡?是這一個、還是這一個?朝雲心亂如麻地看著左右臉上皆是暴戾氣息的大漢們,在閃亮的刀光下映出他們的面容,她卻不知她到底要找的人是誰,她又是來這裡做什麼?說實在的,現在的她,沒有能力去挽救什麼,也沒有能力去阻止任何事的發生,她唯一所有的,只是她自己。 「朝雲?」正幫曲沃清點完劫來的財物打算運走的北堂傲,在人群中見著了她的身影,不自覺地出聲喚她。 她的雙眼立即尋到了高坐在馬背上的北堂傲,並且看見在他身後的山坡上,有一名覆面的男子,正朝他遠方向彎起了弓搭上了箭。似乎連風聲都停止了,刀劍交錯的金鳴聲,也悄悄地在她的耳畔逝去,她只聽得見,她轟轟急跳的心音。 朝雲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好緩慢,不假思索,她朝他奔去。 五步、四步、三步…… 就只差幾步了,只差幾步,她就可以把她將失去的奪回來,她渾身發抖,撲向他,直將他扯下馬背傾身緊緊護住。 尖銳的刺痛在她背後的肩窩處蔓延了開來,隱隱然的,豔麗炫人的血絲緩緩地滲透她的那件他曾為她穿上過的棉裳,染上了一層紅,就像她的容顏一般,妖嬈而又多彩。 北堂傲以為他的世界已靜止在這一刻,再也不會流動。 朝雲像是雲朵般飄軟的身子緊靠在他的懷中,她的體溫驚醒了他,這才明白這不是他的噩夢,這一切,再真實不過。 他立刻張揚著眼眉,四下尋找仇敵。 遠站在山嶺上的西門烈,本只是想射個幾箭恐嚇他們罷了,誰曉得他不小心射得太準確無誤,居然就這麼命中朝雲,在知道事情大條了後,他馬上就蹲下以防被北堂傲撞見,並且飛快地扯下蒙面的黑布,處理掉手中的弓和箭,好讓北堂傲找不到兇手。 就在他做完一連串的事宜後,他朝著山腳下吹了聲響亮的口哨,收到他哨音的山匪們,登時如風中四竄的黃沙,在轉眼之間舉批撤退不留一人,卻留下了將朝雲拖到遠處去藏躲的北堂傲。 北堂傲隱隱地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之處,但他並沒有時間去深究,尋著了一條逃躲的小徑後,便帶著朝雲離開以免被其他鏢師們追上,只是他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,更不知該如何回到山寨裡為朝雲療傷,只能在滾滾的黃沙中,摸索出一條屬於他們倆的道路。 一條令他們往後再也離不開、走不散的路。 *** 北堂傲環抱著朝雲,自那陣混亂中逃開了後,便在荒山野嶺裡四處找尋著回去山寨的路,但他很清楚,西門烈若是故意扔下他們,那麼他們想要輕易的回去,恐怕只是癡人說夢,西門烈根本就是要他們兩人在這情況下流落在外。 好不容易,趁著日落天候又變得寒凍之前,北堂傲在一座山嶺上,找著了一座荒廢已久的枯寺,雖然這座寺並不大,但裡頭是昔日納客的某些廂房還是滿潔淨的,而在這座寺中,還有一處冷泉,非常適合朝雲用來療傷。 他將朝雲帶至某間廂房內,整理了四周一會便讓她上榻休息,而他則是去打來冷泉和在寺後的小藥草園裡摘了些許藥草,準備為她療傷。 一直壓抑著中箭痛楚的朝雲,臉上雖是沒出現過一絲疼痛的表情,但豆大的汗珠卻不斷淌落她雪白的面頰,讓北堂傲看了更是不舍于她的堅強。 「雖然這裡不舒適,但可以讓咱們住一陣子。」他坐在床邊將她扶抱起,邊撥開她沾黏在傷處的發,邊向意識有些模糊的她說明。 朝雲還是很不放心,「還有人追來嗎?」那群鏢師追他們追了那麼久,就不知他們是否有將他的仇敵給甩開了。 「沒有了,我確定這裡很安全。」北堂傲緩緩撫平她緊蹙的眉心,看她的面容徐徐舒放,逐漸流露出絲絲痛苦的神色。 朝雲喘息地靠在他的懷裡,不斷地在腦海中命令著自己不要暈過去,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為他帶來麻煩,一直以來,她都是個能夠獨立自主,不需要照料的女子,她和他所認識的女子們都不同,她是不一樣的。 「讓我看看你的傷勢。」北堂傲心痛又心憐地拉開她的外衫,才想要拉開她的裡衫時,朝雲的小手便按住他。 「我沒事……」傷在肩窩處,若是要處理傷口,只怕會有許多不便,為了不讓他們都難堪以及又產生莫名的曖昧,她還是自己來就好了。 北堂傲卻不這麼認為,「肩窩插了一支箭,這叫沒事?」她知不知道她的臉現在雪白得就像一張白紙?她知不知道她是流了多少血?想要用一句沒事就打發他? 「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。」她試著讓自己坐正,乏力的推他下床,將手繞至背後想要取出那柄仍插著的飛箭,但即使她是勾著了,她卻沒什麼力氣拔出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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