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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葉豆蔻拉開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,「總之當務之急就是你得解開心結,好趕在他們結婚前把公主搶過來。」

  都明白她們想勸說的是什麼,也知道她們是為他著急的唐律,徐緩地向她們搖首,靠坐在椅背上淡看著灑落一室的美麗日光。

  「一切都是我造成的。」他勉強地扯出笑意,「我沒權利說什麼。」

  「如果連你也認為當年是個錯誤,那你就該想辦法補救啊。」不放棄的文蔚再次鼓起三寸之舌,「你該早點自青梅竹馬這個身分畢業了,要是你一徑地滿足於現況的話,那麼你們之間的關係,永遠都不會有成長的空間。」

  他的眼眸閃了閃,「我早就不把她當成是青梅竹馬了。」青梅竹馬這個安全保守範圍,早已不能束縛著他脫軌的思潮。

  「那就是你想一直維持著朋友的身分?」想來想去,文蔚只能把他退縮不前的因素裡再加上一條習慣了友情。

  「不是朋友。」

  地堅毅的話語一出,一室的女人們都沉默了,她們靜看著眼底閃爍著執著的他。

  唐律將交握的十指握得死緊,「我們不是朋友,我從來,就不曾把她當成是朋友過。」

  友情是一種過於沉重的負荷、太過難堪的枷鎖,他知道,一旦被套進了那個位置,就很難再改變這個身分,所以他不曾想過要當樂芬的朋友,朋友這個距離,太遙遠,也太心酸。

  因此他把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模糊了,用似親人似知己的模樣去體貼她,用青梅竹馬的身分靠近她,只要能站在她的身旁與她呼吸相同空間的空氣,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分是什麼。

  「好吧,就先不管你當她是什麼。告訴我,你曾不曾試著告訴過她你的這份心情?」文蔚以指擰著眉心,覺得好像也被傳染了頭痛的症狀。

  「說過一次。」對於關於她的往事,他未曾有過遺忘,「十八歲的時候,我曾告訴過她。」

  「然後?」三個女人屏息斂氣地等待著下文。

  他微微苦笑,「她那時喝醉了。」

  文蔚啞然地瞪視他半晌,而後又受不了地搖搖頭。

  「天哪……」什麼時候不開口,偏在那種狀況下?他就不會挑個她清醒的好時辰嗎?

  「這樣你豈不是很可憐?」愈聽愈為他感別同情,千夏忍不住斂緊了黛眉,「想想你都愛上她幾年了她卻一直不知道,這樣一來,先愛上對方的人,不是很吃虧嗎?」

  「可是先愛上的人,卻也多了更多愛對方的時間。」唐律沉沉地應著,在他的嘴角,緩緩透出一抹他人無法意會的笑意,「那種偷偷幸福的感覺,只有先愛上的人,才明白。」

  對他來說,幸福,不在嘴邊,也不在濃情蜜意間,幸福就在她轉身出現的瞬間。

  沉默再次翩然降臨室內,眾人不解地看著他那滿足的笑容,許久過後,三隻不約而同的手掌,紛紛有默契地拍在他的肩上。

  但站在廚房外的樂芬,卻錯愕地張大了雙眼。

  自修車廠返回自宅後就四處找人的樂芬,因韓宅大門沒關所以便不請自來地走進宅裡找人,但此刻,她欲走進裡頭的兩腳困頓在原地,怎麼也無法動彈。

  腦子裡,似乎是盛裝滿了什麼,也好像在那一刻之間變得更加空洞,滿心意外的她,僵硬地轉過身走出韓宅美麗的庭院,腳步重若千斤地踱回自宅。

  她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走回家的,直到天黑了,終於遭釋放的唐律來到她的家門前,任夕陽將他被拉長的身影映在廳內,坐在廳裡無心地看著電影的她,仍是分不清在得知那些秘密後,自己該有什麼心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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