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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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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,屬於他的氣息,撲天蓋地包圍住她,在四周寒風的襯托下,他的嘴唇灼燙得不可思議,撩人的熱意,一路自她的唇上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,當他撬開她的牙關時,她更是覺得那陣熱意有如竄燒的火苗,令她喘不過氣來,胸口劇烈地起伏著。 「不喜歡?」他挪開唇,趁她換氣時吮咬著她的貝耳。 「不,不是……」她怔怔地,胸口漲了滿滿說不清的情緒,腦際空白一片,一時之間只覺得暖暖的……甜甜的…… 嚴彥笑了笑,在她呆看著他難得的笑臉時,他的臉龐突然又再次在她的面前放大,下一刻唇上又掠過溫暖,這次他很小心的含住她的唇,柔柔的舔著,過了一會兒,在她稍稍放鬆身子時,他一手扶著她的後頸,慢慢地加深這個吻。 他並不想告訴她,他喜歡向來處事穩妥的她,每每在親吻時,因不知該如何回應,故而笨拙地模仿著他的舉動;他喜歡在吻久了後,她便會氣息紊亂地偎在他的身上,杏眸迷迷濛濛的,唇瓣也泛著紅潤的亮澤…… 這是只屬於他的小秘密,她不知,他人也不知,絕無僅有只屬於他的。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占滿了他的心頭,他忍不住探出舌在她的唇裡再三勾留,並輕輕咬了她的舌尖一下。 「好,咱們訂完親了。」 她掩著略略紅腫的唇,覺得舌尖還有點疼。 「能不能別這麼一語雙關……」 嚴彥小心翼翼地攬她入懷,讓她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,此刻徘徊在他心坎上那濃得化不開的眷戀,令他有些迷醉。 靠在他肩上,雲儂發現,此刻透過他的髮絲所看出去的風景,一如往常地美麗、一樣地星光明媚,天地間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了什麼,也未因此刻添了些許的濃情密意而變得更加綺麗些,他倆也還是他倆,她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心跳,仍舊隔著他的胸膛與她緊貼著。 如同以往,他們一樣在過著尋常的日子,沿路風景無改,既是這樣的話,改變又有什麼不好? 至少在多年的漂泊過後,她的心有個可以歸家之處,這個正擁抱住她的男人,在日後他還是會繼續手藝不佳地幫她梳發,會很樂於親手替她更衣,會像只護家忠犬似地守在她的房門前,不許任何人越雷池一步、他還會將她吻得暈頭轉向,令她時常在夜裡因他的臨睡一吻而輾轉難眠,以致清早醒來後,她的目光首先就會朝他的唇瓣瞄了過去…… 「小儂。」嚴彥抬起她的下頷,眼底含笑地輕喚。 「嗯?」 「你很回味再三?」不知出神到哪去的她可能不知道,她已經舔著她自個兒的唇瓣很久了。 她頓時僵住了身子,豔麗的霞色在她臉上氾濫成災。 「不必回味,直接開口說聲就是。」他隨時歡迎。 「……」 他以指撫著她的唇,反復地摩挲了許久,不說話也不多做其他的舉動,只是著迷似的以指畫過她的唇瓣。 他低聲喃喃,「我心中就只你一人而已,我想娶的人,就是你。」 在很多很多年前,早在他憶得起的那刻,在不知不覺中,他在心上埋下了一顆屬於愛情的種子。 這麼多年來,那種子發芽茁壯,日復一日地汲取著他心房暖熱的鮮血而成長著,待到他回神時,它早已成長為擎天巨樹,拔不掉、摘不去,更不能將它移植,因澆灌著它的是從他心房榨取而出的絲絲愛意,於是它就這樣,盤根錯節深紮在他的心坎底。 多年來,他隱密地培植著它,他從不張揚,僅只是平靜地渴望著它開花結果,他只是默默地思慕著她,哪怕珍 貴的韶光都耗費在她身上,他仍舊無悔也無怨。 誰讓她是他的寶貝媳婦呢? 是他的。 啪! 坐在飯桌邊接受餵食的雲儂抬起頭,無辜地看向飯桌上其他的飯友兼房客,在嚴彥又拿起湯杓堅持再喂她多喝幾口時,她張開嘴,不語地喝下他燉了一早的祛寒雞湯。 龍項取來另一副筷子,在這刺目的景況下,強忍著一肚子的不滿繼續用餐,而坐在另一邊的韓冰,則悶不吭聲地喝著沾光才喝到的雞湯,對於眼前這兩名成天卿卿我我,形影不離的男女,他有種鬱悶得很想捅自己一刀的欲望。 當嚴彥服務到家地為她碗中的雞肉分肉去骨,甜蜜蜜地舉筷送至她唇邊時,龍項一個不小心沒把握住手中的力道,再次讓一雙上好的紅筷壯烈成仁。 雲儂好心提醒他,「再折下去,待會你就得用手扒飯了。」 「你們……」這莊裡誰不知他倆感情好?他們有必要每日都這麼刺激孤家寡人的房客們嗎?更別提他們這些房客在江湖中一晃多年,還是形單影隻好不淒涼,這不是成心給人添堵嗎? 她一手指向身旁正執行著偉大「媳婦夢想」的某人。 「問他。」她是受人所迫啊。 嚴彥頭連抬也不抬,「我高興。」 看著我行我素,根本就不顧忌他人如何作想的嚴彥,龍項與韓冰忽然有些明白雲儂面上的無奈是打哪兒來的了……這嚴彥,根本就是非一般常人,臉皮厚得有如銅牆鐵壁。 喝完湯的雲儂一身熱意,想起身到外頭走走散散熱氣,一動卻發現不知何時嚴彥的大掌已擱在她的腰際,她尷尬地困在位子上動彈不得,硬著頭皮迎向對面兩位房客再次投射而來的不善目光,而嚴彥卻不當一回事,繼續旁若無人地吃著他的飯,也不管他人會不會因此食不下嚥。 待到午膳過後,嚴彥一腳將龍項給踢去院裡,讓他去清掃各個院子裡堆積的落葉,雲儂則帶著布尺和兩匹布料往韓冰的院子走,她繞過院子,一路走過滿地的黃葉,踩碎了一地的深秋蕭索。 掃完客院的龍項,站在韓冰客房的窗前,看著雲儂替韓冰量完身後,往桌邊老練地裁著布匹,而閑著沒事做的韓冰,也難得地聽從雲儂的指揮,正拿著抹布擦拭著室內的桌椅。 龍項趴在窗邊問:「關於武林盟主的事,你可想好怎麼解決了?」 「已經在安排了,這陣子就暫且先晾他一晾。」她擱下手中的金剪,邊說邊分心地想著方才嚴彥知道她要來客院時,他那一張黑得足以滴出墨汁的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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