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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


  率太子親衛急追上去的離蕭,連連追過了幾座宮苑,好不容易才在鳳藻宮正門處追上鐵勒,才想下令將他包圍起來時,冷不防地,一抹人影阻擋在宮門前方。

  「到此為止。」守在宮門前的舒河,一夫當關地攔下所有欲捉回鐵勒的人馬。

  「滕王?」離蕭詫悶地看著四周他所帶來的親衛,反而先下手為強地將他們包圍。

  早就派人盯緊大明宮與鳳藻宮的舒河,在鐵勒趁夜私下帶兵離開大明宮後,就已料到將會發生什麼事,因此鐵勒前腳一進鳳藻宮,他也隨後跟至,免得會在暗夜裡發生了……在他意料之外的事。

  「誰都下許妄動。」他慢條斯理地掃視在場者,身後的親衛們全都亮出了刀劍。

  「失禮了,但這是殿下的旨意。」離蕭才管不了那麼多,振臂朝身後一吼:「來人,快去攔下刺王把十公主帶回來!」

  「玉堂。」舒河隨即朝一旁彈指。

  跟在舒河身旁的冷玉堂,迅雷不及掩耳地來到離蕭面前,抽出佩劍將劍身用力地架在他頸上。

  「你……」被格架至一旁的離蕭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。

  舒河指向正候在宮門外遠處的那片看不清的人影。

  「外頭接應刺王的人馬,你可看清楚了?」想死的話,那就去好了,反正鐵勒也不會在乎阻攔者是誰。

  接應的人馬?刺王不是單槍匹馬來的?

  在被熄去了大部分的火把後,遠處的人影很難分辨得清楚,但當離蕭眯眼細看了許久,終於看清等候在外頭的人是什麼來頭後,心跳頓時不受控制地狂奔起來。

  「鐵騎兵?」鐵勒竟目無王法地帶兵進宮?

  「很抱歉。」舒河踱至他的面前,冷笑地拍著他的面頰,「我若讓你派人追去,那麼我二皇兄的人頭就難保不會落地了。」若是鐵勒這個威脅不在,那麼往後誰來牽制臥桑?臥桑把朝政握得太牢了,不利用鐵勒來分散些臥桑的力量,那往後誰還有機會竄出?

  「可是太子……」離蕭猶想掙扎,但頸間立刻滲出血絲,被面無表情的冷玉堂割出一道口子。

  「老四?」慢了一步才追來的臥桑,在見不到應被逮回來的鐵勒,反倒是見到不該出現在此的舒河後,心底頓時晃過了種種猜測。

  「刺王帶了鐵騎兵。」舒河懶懶地回過頭,有些責怪地睨向他,「在這個前提下,殿下不認為在下達任何旨意前,都該三思而後行嗎?」太子親衛去攔阻鐵騎兵一事,若是張揚出去,鐵勒就犯了帶兵進宮行刺太子一罪,到時想要將鐵勒搶親一事善了,恐怕就很難了。

  根本就沒料到鐵勒是有備而來的臥桑聽了,冷汗爭先恐後地冒出額際。

  鐵騎軍?鐵勒竟然……要是事情傳至父皇的耳裡……

  臥桑十萬火急地吩咐下去,「離蕭,立刻封鎖鳳藻宮,千萬別讓消息傳出去!」

  「殿下?」離蕭錯愕地問,沒想到他竟改弦易轍也站在鐵勒那邊。

  他慎重地叮囑,「不許讓父皇知道,一個字也不許。」現下就只能指望鐵騎軍沒有驚動任何人……不行,鐵勒掩飾得再怎麼好,那麼大的一支軍隊不可能無人發現的,必須想辦法……

  「為免他人起疑,殿下不如對外宣佈一道太子諭吧?」早就為他想好後路的舒河,適時地出聲為他解圍。

  發現自己成了棋子的臥桑眯細了眼,「內容?」

  「就說近來太子頻頻遇襲,為防範再有刺客,所以特意命刺王帶鐵騎兵夜裡來宮中搜過刺客一回。」他一開口,就將鐵勒帶兵入宮的事收拾得妥妥貼貼。

  「不怕父皇會識破?」臥桑對他的深思熟慮,有些另眼相看,但還是想試他一試。

  「就算被識破,好歹對外也有個表面上的藉口。」舒河狡狡一笑,「如此一來,父皇自然也不能拿二哥如何。」師出有名後,無論父皇再怎麼想降罪,恐怕也得賣眾臣與眾皇子一個面子。

  他也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。「好,就照你說的辦。」

  「皇后這廂呢?」舒河不忘點明還有一個頭痛人物還沒解決。

  他緊皺著劍眉,「我會親自去向母后說明。」其他方面都好安排,就是母后……管不了那麼多了,就算是威脅也得把事情壓下來。

  站在一旁的離蕭不解地問:「殿下,那十公主呢?」就算他們想把鐵勒帶兵進宮的事瞞住,但事情還是沒有解決呀。

  心緒煩亂的臥桑聽了,在原地重重地來回踱步,直思索著該怎麼做,才能讓帶走戀姬的鐵勒往後真能全身而退。

  鐵勒那日的話,他總算是明白了,鐵勒那日是在預告,而他後悔自己怎不在察覺到有危險時,及時做出防止的手段以避掉今日之事。鐵勒會這麼做,想必已是與父皇徹底決裂了,父皇若是事後想以戀姬為藉口興師,只怕鐵勒也將下惜動用鐵騎大軍來與父皇對抗,到時,父子親情蕩然無存也就罷了,怕就怕,鐵勒會在動搖國本後舉兵反叛,而父皇若是想除掉鐵勒,那麼這將是個最好的藉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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