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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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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說什麼?」聖上哪個嬪妃都沒指名,獨獨就指了她而已,聖上當然也明白紅杏出牆的她究竟和舒河做了什麼好事,而她竟然不把聖上的考量和這麼做的苦心當作一回事? 「我愛的人是舒河,不是先皇。」她大聲地說出心衷,再也不想躲藏。「況且,為了我肚裡的孩子,我不能死。」就算是有罪,那也是她一人的,她腹中的孩子不該與她同罪。 「你想抗旨?」南內娘娘氣得連聲音都隱隱抖顫。 芸湘沒有回答,兩手緊抱著自己的腹部,試著不著痕跡地向一旁的樓薑求援。接收到她視線的樓薑,沉著聲,在人群中挪動腳步開始往外移動。 「由不得你!」被憤恨蒙蔽了雙眼的南內娘娘,累積的淒怨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。 「娘娘?」掖庭不明所以地望著她。 「拿白綾來!」 在聽到那四字時,已到門外的樓薑,不顧自己的病體拔腿在廊上飛奔起來。 「娘娘,先皇的旨意是要芸美人在百日時……」掖庭為難地皺著眉,一室人們的表情,也顯得無法同意。「現在就要她……這……」 她不願改變心意,「哪來那麼多廢話?反正到頭來她還不都是一死。」 「但……」先皇明定是百日後,此時這麼做,難道皇后不會有動靜嗎? 南內娘娘兩眸一眯,陰冷地看向反對的眾人,當場令眾人噤若寒蟬。 「她若不從,就將她架上去。」她深吸口氣,在大步踏出房門時沉聲地交代。 芸湘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,在房門緊緊被掩上時,止不住的寒顫漫了她一身,室內凝重的氣息轉眼間被走向她的掖庭所打散,她直搖著螓首,兩腳不由自主地頻頻往後撤,眼睜睜的看她們取來白綾,試著將它拋上房內的橫樑。 「救命……」樓薑微弱的叫喚聲在空無一人的大庭上響起。 沒有人響應她的叫喚,所有的宮娥們,在這一日,似乎全都消失在空氣裡一般。 樓薑頻喘著氣,慌張地站在原地思考,赫然想起,除了她與芸湘外,所有人都在今早被掖庭領去宮後的祠堂裡悼祭先皇,可是,這也不至於讓宮中連個留守的人都沒有,還有看管她們的衛兵也不該全都不見了才是啊,難道說……南內娘娘根本就是有備而來? 「救命……快來人救命啊!」她急忙奔至宮門門前,握拳使勁捶打著門板,希望外頭的人能夠知情。 沉重的宮門在敲擊不過多久便震動了一下,樓薑收回雙手,愣愣地看宮門緩緩被人推啟,接著,冷玉堂的臉龐便出現在宮門的縫隙中。 「樓薑?」在冷玉堂推開宮門後,隨著他進來的舒河不解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龐。 「王爺!」樓薑忙不迭地撲跪至他的面前,兩手緊扯住他的白袍,「王爺,求求你救救芸美人吧!」 他猛然拉起她,「芸湘怎麼了?」他好不容易才自太廟脫身,並躲過東內的人來這想告訴芸湘他沒事,可是她卻出事了? 她急得掉出淚,「娘娘,南內娘娘她……」 舒河沒有聽完她的話尾,隨即扔下她直往裡頭跑去,一路上,靜謐得太過異常的宮院竟沒有一絲人影,就連尋常駐守在芸湘那一院附近的守衛也不見半個人,這令他愈跑愈急,心慌得像是那顆心再也不能安然置於他的胸坎內。 在他就要跑至芸湘房間的廊上時,一拐彎,他迎面撞上了正欲離開的南內娘娘。 「你來做什麼?」被嚇著的南內娘娘震驚地撫著胸口,隨後立刻板起了臉龐,話裡有著明顯的阻嚇。 「你又來這做什麼?」舒河厲眼掃向她這個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的人,「芸湘人呢?你對她做了什麼?」 「我……」 驚見心虛自她的臉上一閃而過,舒河頓時驟感不對,在明白過來時,他已用力推開她朝芸湘的房門跑去。 「舒河!」來不及攔下他的南內娘娘在他身後大叫。 房門應聲被止不住的沖勢撞開,方停下腳步的舒河抬起頭,一段白綾懸在房中,遭人推上去的芸湘,兩手捉住緊勒住她喉際的綾巾在空中掙扎著,可是下方的宮女們卻握住她的雙腳使勁的往下拉。 他駭然大叫:「芸湘!」 在他的叫聲中,宮女們震愕地松脫了手紛紛回過頭來,他沖上前推開她們,急忙抱住她的雙腿將她弄下來,甫落地,芸湘便癱軟在他懷裡劇咳不止,張大了嘴拚命汲取救命的新鮮空氣。 肝膽俱摧的舒河嘶聲地吼向她們,「誰准你們這麼做的?」 「王爺……」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宮女們退聚至門房附近,可她們並沒有離開,似乎仍是要完成南內娘娘的命令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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