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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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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……他幹嘛要咬著負責這個念頭捉住她不放?他反悔得也太沒道理了,就連她想改變心意不要他也不行?要不是因為與皇家中人訂了親,這輩子就註定永不翻身無法抗旨,她才懶得拜託他去同聖上說上一說,她老早就自行開除他了!只是,若是她主動開除他這個患有失憶症的未婚夫,他的皇帝親爹根本就不可能會准,他們是家才丟不起這個臉! 「你不能強迫我履行婚約。」深深吐息再吐息後,她決定放棄迂回戰術,單刀直入地告訴他。 王爺大人還是擺著一副定案後無動於衷的表情。 「我不能?此話何解?」有了聖上踢婚在前,這情況下,他是哪一點不能強迫她讓他盡責任? 「總之……總之你不可以這麼做就是了。」他可以的,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來看,他都可以。 風淮朝她勾勾修長的手指,懶洋洋地說出他的推論,「稱之所以會改變初衷,是不是因被我忘了六年,我卻想用婚姻這種方式來彌補,所以覺得很不甘?」 「有一點……」躲不過他審問般的眼神,她只好硬著頭皮承認。 他的眼瞳裡藏著笑意,「我有個法子能讓你覺得舒坦點。」 「什麼辦法?」果然是長年待在公案前辦案的人,這麼快就為她想到法子了? 「換價忘記有賜婚這回事,也讓我等你六年。」他向來就很講究公平這套玩意。 她告饒地呻吟,「這個等人遊戲要是再玩下去,我就變成昨日黃花了……」 「那就接受我的決定。」風淮武斷地結束商談,站直身子拂了撈衣衫,「回京後我會為這件事先去向我父皇請罪,並請父皇儘快讓我們完成大婚。」 無愁忙不迭地拉回要走人的他,「等等,我方才說的那些話呢?」那她剛剛究竟是在做什麼? 他俊眸一緊,「全數駁回。」在他已然決定後,她就註定別想再翻案。 「你就這樣說了就算?」她的美眸瞬間眯為一道窄細的直線,秀顏嬌漾的粉色逐漸轉為鐵青。 「對。 真是,真是……讓人火大! 說了那麼多,結果還是不及他的一句話,她想再委屈自己一回要他休妻,除了為了她自己的私心外,同時也是為了他著想,她是不想讓他娶得心不甘情不願耶,可結果呢?她簡直就是在對牛談琴! 她氣結地指著他的鼻尖,「暴吏!」當今聖上也沒他那麼獨裁! 「好說。」風淮不痛不癢地揚揚唇角,兩眼微微瞥向窗外那抹定立的人影,「若沒別的事,我先回房了。」 「等一下……」無愁跟在他的身後,水眸裡帶著忐忑,「你是不是因為內疚所以才想娶我?」 「不是。」他深深看了她一眼,忍不住放縱自己的欲望,伸手以指滑過她耳際間光滑的青絲。 不是?無愁看不出他眼底的意緒。 「看來你似乎也很受驚。」他將纏綿的指尖自如絲觸感的青絲裡收回來,緩緩滑過她柔潤的唇瓣,「這樣吧,我給你個緩刑再讓你考慮幾日,等你想通了後,再告訴我你打算何時履行婚約。」 唇上的磨擦感依然存在,感覺有些粗厲有些溫柔,令她的芳心漏跳了一拍。 無愁恍恍思忖著他剛才的舉動,沒注意到他已不知不覺地走至外頭關上房門,直至回過神來,秀顏不自覺地寫滿了羞豔的紅霞。 怎麼辦?他不是為了內疚而娶她。 怎麼辦? 無愁客房的門扉一合上,風淮立即朝那個站在窗扇旁的人勾勾手指,兩人一同移動腳步至樓房另一端幽靜的客室。 「說吧。」風淮在點亮客室裡的燭火時,慢條斯理問向身後,「你究竟有何居心?」打從頭一回相見,他就很想找個機會問問這張曾在太極宮出現的熟面孔了,沒想到這機會來得那麼快。 龐雲倚在門邊,「我露出馬腳了?」 「很明顯。」他回過頭來,眸心裡蘊含著銳利。 「我有那麼沉不住氣嗎?」會被看出來,這代表心裡有鬼的人不只他一人。 「那柄扇子。」風淮指著他手裡的羽扇,「每當你看著我時,它就搖得特別起勁。」要不是這傢伙老是擺著一雙居心叵測,又深意無限的眼眸,害他渾身不對勁,他才懶得去揭穿他的馬腳。 「下回我會記起來。」他走上前來,笑眯眯地為他們兩人各斟上一碗茶。 風淮在他遞過茶碗時並沒有伸手去接,反倒直接開門見山。 「我討厭拐彎抹角,想說什麼就直說。」現在他手上有無愁這一樁事要忙,他沒閒暇在別人的身上下工夫,所以他要一次解決這只笑面虎的問題。 龐雲也很乾脆,「刺王已回京接下攝政王了。」 「咯」的一聲,風淮聽見久未開啟的心湖,遭人投入一塊大石後的沉響。 他極力阻止自己去思考,極力地,想將耳畔所聽見的置若罔聞,好期望自己能讓腦際放空,以求得一夜的好眼,而不是再為了那些是非而轉輾難眠,剪不斷理還亂地投入愁海裡,為了自己曾有過的心碎而再度一夜未合眼。 「你還要逃多久?」在他的沉默裡,龐雲像盞照亮心房的燈火,將他晦暗的心事映照得清明,無處可藏。 他一震,抬起頭來,明明就是很想啟口,但他的嘴張了又合、合了又張,硬澀凝結的喉際,到頭來,卻是吐不出一絲音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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