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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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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知道了。」冷天色播著發開始打算該怎安頓這一票大軍。 「二哥!朵湛在他即將步出白虎門踏進內城時,大聲地朝著他就快走遠的背影問:「你會留在京兆嗎?」這次返京後,他會不會又再次回到北狄過著隔絕一切的日子? 「會。」鐵勒卻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。 朵湛有些怔愕。他要留下來?那三內的情況不就在鐵勒進入內城後,即將步進翠微宮外圍宮門時,在宮門外等待律滔出它的東內大司馬仇項,所有因在雪地裡等人而產生的睡意,在眼見鐵勒朝他走來時,瞬間蒸發怠盡。 仇項瞠大了眼,「喇……刺王?」他怎會在這裡?他不是應當留在北狄嗎? 對於他來不及掩飾的訝然,鐵勒視若無睹也不多加理會,無言地與他擦身而過,讓仇項只能走看著他的身影被吞噬在官簷的陰影裡,拚命轉想著他回京的原由。 就在他枯站在雪地裡花了近一個時辰,還是想不出個道理來時,門內卻緩緩走出來個臉色陰鬱的律滔。 「王爺,刺王他……」仇項迫不及待地一手拉著他的衣袖,一手指向宮門內,「他為何會突然返京?」 律滔沒好氣,「他回來接下攝政王之位的。」 「什麼?」他要接下先前堅決不受的攝政王?怎麼改變心意了? 回想起方才在殿上所聽來的每一句話,律滔既是頭疼又是一肚子的火氣,要是舒河也在場,只怕臉色將會跟他一樣難看。 「那……」前思後想了許久的仇項,懷疑地拉長了音調,「戀姬公主呢?」 律滔的心情更是惡劣,「她已經被送抵大明宮了。」 「她也回京了?」仇項詫異得合不攏下巴,「那刺王與聖上的協議怎麼辦?」 「父皇顧不了那麼多。」他萬萬沒想到,父皇竟也有退一步求全的一天。 說起那道協議,它的存在已有多年。 當年內宮爆發出鐵勤與戀姬的醜聞時,那團足以燒毀皇室的烈火,是怎麼也無法低掩在檯面下,在眾臣與眾星子的壓力下,愛子愛才卻又不得不忍痛割捨的聖上,痛下決心召來鐵勒向他言明,只要他一日不放過戀姬,那麼他就一日不許留在國內,往後更不許他們兩人一同出現在京兆。 在同意這道協議後,鐵勒隨即主動請旨出征北狄,在浩浩蕩蕩前往北狄的遠征大軍裡,戀姬的身影自始至終都被緊束在鐵勒身旁,而這些年下來,鐵勒始終也都恪守著聖上這道命令從無違背過。 但現在,首先打破這道協議的人卻是父皇,而鐵勒竟也毫不避諱地與戀姬一塊回京,根本就不管此舉看在他人眼裡會怎麼想。 「這樣真的好嗎?朝臣那方面……」仇項總覺得這麼一來,恐怕整個皇室又將蒙上當年的陰影。 「沒辦法,誰教父皇有求于二哥?」律滔不甘心地耙梳著發,「風淮不在京兆的這段日子裡,朝野被咱們三內弄得太亂了,父皇臥病在床分身無暇,所以只好找二哥回來整治一番。」 仇項的眼底聚滿了揮不去的煩憂,「一旦刺王當上攝政王後,未來三內該怎麼辦?」鐵勒為何要在這節骨眼上回來插一腳?這下子,豈不是全盤打亂眼前的棋局了嗎? 「怎麼辦?」律滔不以為意地哼了哼,「就算是用扯的,我也會將他扯下來。」 可以想見,在鐵勒回京後,受惠最大的即是孤掌難鳴的朵湛,但朵湛若是以為鐵勒回來能夠改變什麼的話,那他就錯了,因為等著對鐵勒出手的,可不只一人。 「我會負起該負的責任。」 長這麼大,無愁總算是見識到長年身處於公門的頂頭上司,在面臨做出決斷時的專制。 被風淮自風雪裡背回來後,他就整整消失了兩日,在第三日夜色濃重之際,這名失蹤慣犯卻突然出現在她的房裡,在她的面前挺直了背脊坐定後,便擺明瞭說他想解決待在他們之間的那件大事。 如果她以為,他會如她所期望的,與她先來一場理性的溝通,並在聽完她的訴求之後,甚有君子風度地成全她的心願,以做為內疚過後的補償,她可能就太天真了。 無論他消失的這三天來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,也不管他是否是下了很大的決心,但他怎可以趕在她之前就做出決定?好歹她也是這件婚事的參與者,而且她還是較理直氣壯的一方。 「恕小女子難從命。」無愁清清嗓子,冷靜地駁回他的結論,「我不要你這麼做。」 風淮意外地挑高了眉,「你先前不是這麼說的。」她不是要他還給她六年的青春? 她狡黠一笑,「反悔是女人的權利。」在那日把他踢出房門後,她早就已經有了決定。 「好吧。」他大方地展現氣度,「你想怎麼樣?」 「我只要你去聖上面前為我說一句話。」她也不想獅子大開口地敲他一筆,只是,她這簡單的小要求有點困難度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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