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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你可以死心了吧?」好極了,收工沒事。

  「只可惜這個理由打發不了我。」律滔一把將她拉回原位。

  她很不耐煩,「好吧,再給你一個理由。」

  「在下洗耳恭聽。」對於她的不耐煩,他開始察覺她似乎是個急性子的女人。

  「那本兵書,是我爹要留給我當嫁妝的。」

  天地霎時寂靜無聲,只有秋風寥寥吹過的徐音。

  律滔錯愕地望著她,好半晌,就只是站在原地與她大眼瞪小眼。

  嫁……嫁妝?她老爹……把一部價值連城的兵書,留給她當嫁妝?她爹到底有沒有價值觀?

  「這下你可以走了吧?」沁悠覺得自己已經很仁至義盡了,至少該給的答案也都給了。

  忍不住爆笑的衝動,低沉的笑音突地自他的胸腔中爆發出來,並且一笑不可收拾。

  沁悠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陣沒來由的笑,原本想走的腳步,也因他的這陣笑意而停頓了下來。

  「你方才說,那本兵書是你的嫁妝?」律滔揉了揉笑久過酸的臉龐,為求慎重起兒,又再度問她一次。

  「嗯。」這很好笑嗎?

  他整理好一臉的笑意,平順過氣息後,一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她,在近距離下,他又嗅到她身上那淡雅的清香。

  她很美,美得像朵帶著晨露的清新茉莉,而他也意外地發現,這香味很對他的胃。

  沁悠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,忍不住模模小臉看是否有東西沾在上頭。

  律滔輕柔地挪開她潔白的指尖,以一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頷。

  「我娶你。」

  當下怔愕的人換成了沁悠。

  才見一次面,而且,還是為了部兵書,這個男人就想娶她?

  「那你得看我願不願嫁。」她想也不想就拍開他的手,對於他的提議絲毫不考慮也沒當真,轉身撩起裙擺就往院裡面走。

  「你願的。」他追索不放的話音,如鬼魅般緊跟在她的身後,字字句句敲進她的耳底。

  沁悠微微側過身子,難以理解地盯著他自信十足的笑容。

 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她保證,「我會讓你心甘情願。」

  「我娶你。」沁悠反復地讓這三字在她的唇齒之間滑動。

  生平頭一次遭人求婚,她並沒有欣喜之情,或是洋洋得意的快感,她居然感到……很沮喪。

  對,沮喪,而她沮喪的來源,就是那個只打過一回照面的男人。

  聽聽,我娶你,這句話聽來就是句平鋪直述句,根本就不是請求,也不是什麼委婉的求婚,反倒像是他在告訴她一件簡單、必定會執行、也一定會發生的事。

  真是太過狂妄了,隨隨便便扔下一句話就想要她嫁他?還是他以為只要他開口說出這句話,全天下的女人就會欣喜若狂、快樂無比地答應他的命令?他願娶她就願嫁?他老兄以為身為皇子就了不起嗎?要比身世背景,她的也不差呀,他算哪根蔥?皇帝老子都沒有他的氣焰這麼囂張。

  最是讓她沮喪的,就是他會萌生想要娶她這念頭的主因。

  她哪會不知他主要的目標是在於那部太阿兵書,娶她只是「順便」而已?他老兄要的就只是她的嫁妝,可是她沒料到,他竟然願意把自己的終身大事,輕易浪費在一部兵書上頭,他做事到底有沒有經過大腦?那部兵書真有這麼重要嗎?

  這幾日來,她每日睜眼閉眼,想的都是同一句話,雖然她不想把它當作一回事,可是律滔那張笑得假假的俊容,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自腦海裡跳出來,讓她想忘也忘不了。

  她沮喪地撫著額,「那個男人一定是會下咒……」可惡的男人,沒事對她撂下那句話做什麼?

  「誰會下咒?」正在打掃書齋的春蘭探頭過來。

  「一個我不想再見到的男人。」沁悠連提起他的名字都不願意。

  「這幾日我看你常在嘴邊念著我娶你、我娶你……」夏荷也放下手邊的工作,好奇地跑來湊熱鬧。「小姐,你到底要娶誰?」

  「這個話題就此結束,別問了。」她連連打發掉她們兩人,免得她又要繼續沮喪下去。

  不過話說回來,那個男人已經好些日子沒再上門來自討沒趣了,難道他不想要那部兵書了嗎?

  她煩悶地咬著蔥玉般的指甲,「糟糕,辟閭還在他手上……」雖然說她是可以不寫那本寶劍錄,但只差一筆就能完成的東西,要她就這般放棄,她真的有點不甘心。

  「小姐!」秋菊拉大了嗓,一路由外頭嚷進書齋內,而後頭,還跟了個淚眼汪汪的冬梅。

  「什麼事?」沁悠好奇萬分地看著她們兩人怪異的神色。

  秋菊推推身側的冬梅要她開口,但冬梅卻兩腳突地朝她撲通一跪,未語淚先流。

  沁悠結實駭了一跳,忙不迭地想將她拉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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