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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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沁悠落落大方地來到他的面前站定,微微仰著螓首,愛笑不笑地瞅著他。 「你過了我娘那一關?」真難得,娘親居然沒多刁難他,這麼快就讓他放行。 羞澀靦腆這個印象,也馬上被他刷掉。 瞧她看人的這雙眼,坦坦直視不閃不躲,對於他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,她也沒有女子該有的嬌羞,反倒還興味盎然地打量著他。 他開始覺得,她們這對母女,似乎早就對他的到來有所預期,並且嚴陣已待許久。 等了老久卻沒聽見他有句響應的話,或是有所反應,沁悠不耐煩地兩手環著胸睨視他。 「雖然耐心是種美德,但你要一直沉默到天荒地老嗎?」她刻意挪出時間來見這位貴客,可不是來陪他一塊發呆的。 津滔努力排除心中因她而起的種種雜念,習慣性地先對她漾出一抹笑意。 沁悠默不作聲地分析著他臉上公式化的笑容。 好假。 又可說是……皮笑肉不笑,只是在做人。 「你配不上那柄劍她搖搖螓首,眼中充滿了失望。 「什麼?」對於她沒頭沒腦的話,律滔直揪緊劍眉。 「你的辟閭。」沁悠垂下螓首,揉揉仰望過久而有點酸澀的頸項,「你沒有資格擁有它。」像他這種人,辟閭跟在他身邊算是可惜了。 律滔著迷地看著她頸後漾出的一片粉嫩膚澤。 「曾有人對我說,寶劍還需贈英雄。」好不容易命令自己收回目光,他笑意淡淡地說出他能擁有辟閭的原因。 她抬首直視進他的眼底,「你不是英雄。」 地選擇不欺瞞。 是的,他之所以會想要太阿兵書,的確就是為了野焰。 野焰雖然在西戎治軍做得不錯,戰役也場場告捷,可是,野焰卻還是少了一樣東西,那就是自信。 遲早有一天,三內將會在戰場上相見的,可是野焰並無敵得過鐵勒和霍韃的自信,總認為自己敵不過那兩個皇兄,他會想得到這部太阿兵書,就是為了要建立野焰的信心不讓他喪志,唯有護野焰自信無窮的站起來,這才能鞏固束內的軍防,與西內、南內的大軍一較高下,也因此,他必須拿到那部兵書交給野焰不可。 沁悠甚是遺憾地聳聳香肩,「我說過,不給也不借,所以野焰恐怕收不到你的這份禮了。」他要送禮那是他家的事,與她無關。 早就預料到她會再度拒絕,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律滔不以為杵,也不肯輕易就打退堂鼓。 他拉長了深富磁性的暖暖嗓音,低首朝她探問。 「聽說……你在寫寶劍錄?」方才與那些下人在言談問,他就已經獲得了所需知道的情報。 「是啊。」她回答得很爽快。 他更是彎低身子,與她眼眉齊對,「如果你願為我譯兵書,我就將辟閭借你把玩數月,讓你完成寶劍錄。」 「談條件?」盯著他黑黝的眼瞳,她挑了挑黛眉。 「成交嗎?」他沉沉低笑。 「那本寶劍錄,我可以不寫。」她笑吟吟地再度讓他嘗到踢鐵板的滋味。 生平首次,律滔發現自己笑不出來。 「別再來找我了,我不會把太阿兵書交給你,當然也不會為你譯文。」沁悠覺得已經談得差不多了,於是伸指向他指點,「我家大門在那個方向,慢走。」 「拒絕我的理由?」律滔一個箭步沖上前,在她欲走前拉住她的柔荑。 「我一定得讓你死心就對了?」她沒料到他那麼執著。 「沒錯。」就算他拿不到手,也會有下一個人來向她拿,而他非常不願那部兵書落到舒河或是朵湛的手裡,因此他非拿到手不可。 她歎了口氣,「好,我就給你理由。」 他也合作地鬆開她的手,等著聽她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。 「因為你是個偽君子。」沁悠走至他的面前,用一種剖析的眼神看著他,「我天生就看偽君子不順眼。」 「好理由。」他沉吟地撫著下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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