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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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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中秋的夜晚,律滔選擇改走水路返回京兆,租下了一艘樓船,格外有心情去體會月兒在江面東升,夜色茫茫江侵月的風情。 站在室內一隅的宮垂雪局促不安地出聲,打擾正在樓船樓欄邊欣賞月夜江景的律滔。 「王……王爺。」他怎還能看得那麼出神?難道他都沒有聽到嗎? 「嗯?」 「就、就是郡主她……」宮垂雪拚命向他暗示。 「她怎麼了?」只可惜律滔看不懂他的提點。 宮垂雪長長歎了口氣,滿面通紅地指著樓船另一邊的窗扇。 「她正在樓下唱情歌給你聽……」他開始崇拜這個女人了,為了王爺,她什麼事都敢做,也都做得出來。 律滔呆怔了許久,半晌,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 「她……又有新花樣了?」真是服了她,這又是打哪學來的招數?該不會又是她爹教她的吧?改天他得到她爹墳上,好好問候他老人家一下。 「嗯,而且她還唱得很動聽,你快點去聽聽。」宮垂雪邊說邊推著他來到樓船的另一邊,並為他打開窗扇。 迎著江面上秋涼的西風,站在窗畔的律滔舉目往下四看,看見了她站在樓下的甲板上,正仰首輕唱。 「我會在這兒等待,是為了能在午夜裡,為你吟唱一闋清歌。我會在這兒等待,是為了在你失去笑容時,一解你的憂愁。即使握緊你的手、親吻你的唇,我仍舊感覺不到你的存在。我在這兒等待,是為了告訴你,虹彩易逝、花兒易凋。請你,請你不要再等待,不要,錯過我。」 聆聽著沁悠清脆悅耳的歌聲,站在窗邊的律滔,不禁仔細凝眸探視沁悠那張沐浴在月光下的美麗容顏。 他的雙眼,離不開她。 他的雙耳,沉浸在她的歌聲裡,虔心傾聽她心底的希望。 其實,從一開始,他就從未抗拒過她,也沒有阻止過她入侵他的心房,直至他已陷落在她編織的情網裡時,他才終於明白,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,而他該給她的又是什麼。 她恐怕不明白,她擅自以為是情敵的舒河,從不曾像她這般闖進他的心底佔據他的情愫,也從沒有人像她這般想讓他捉緊在手心裡。如果她允許的話,他可以為她辟建另一座天空,在那片天際上,只收藏她這顆星子,只讓她為他閃耀。 身為旁觀者,卻是臉紅心又跳的宮垂雪,在看律滔只是安靜地聆聽後,忍不住伸手輕扯他的衣袖。 「王爺,你還要……再讓郡主繼續這樣下去嗎?」瞧他一臉的陶醉,他不會是樂在其中樂上癮了吧? 「你有什麼意見?說來讓我參考參考。」他心情很好地問。 宮垂雪只能想到這個,「趕快娶她過門吧。」還好現在他們並不在京兆,若是回到京兆他們還在玩這個把戲,就不知……全朝的文武百官在撞見這些場面後,會不會也跟他一樣臉紅。 「好主意。」律滔同意地搓著下巴。 他興匆匆地搓著兩掌,「你若同意了,我就去叫仇項擬份奏摺奏請聖上批准你們成親。」 律滔很是納悶地盯著他興奮不已的神情。 「你在急什麼?」他們這些局外人,怎麼反而比他這個正主兒還來得心急? 宮垂雪不平地白他一眼,「每天看你們情意綿綿的你來我往,這對單身者是個很大的打擊你不知道嗎?」 「回京後我儘快娶她過門就是。」律滔漾著笑,乾脆一次滿足他的心願也滿足他們的成全之情。 「仇項,他同意了!」宮垂雪得到他的這句話後,隨即對等在樓下書房裡的仇項通報。 仇項振奮的聲音遠遠地傳來,「我馬上準備文房四寶!」 「你們喔……都被她給帶壞了。」律滔搖搖頭,又把雙眼移回樓下那名比月色還要明媚的人兒身上。 站靠在自已房裡的門板上,沁悠一手撫著嫣紅的小臉,有感而發地幽然長歎。 「我愈來愈沒有節操了……」居然連唱情歌這麼糗的事她都做得出來,這要是讓她娘親知道了,娘親八成會蹲在地上狂笑上半天,並在往後都以這事來取笑她為樂。 不過換個方式想想,當年她娘親也是用這法子追到她老爹的,往後和娘親一塊閒磕牙時,她們也有個可以一起用力嘲笑對方的話題。 唉,人家是衝冠一怒為紅顏,才會做些不經大腦的事,而她,卻是為了個男人,而那個男人到現在卻連個表示也沒有,想來就叫人沮喪。 她甩甩螓首,「不管了,反正做都做了,也沒什麼好後悔的。」唾棄自已不是她的作風,她得加把勁把律滔給拐過來,以正她未婚妻的名分。 靜謐的室內,窗扇忽地遭人輕敲兩下。 「律滔?」他總算是打算來跟她談談了? 沁悠漾著滿足的笑意來到窗邊,打開窗後,映入眼簾的臉龐,卻不是她預料中的律滔。 「你……」她試著想出聲,來者卻迅速掩上她的小嘴,並將她自窗內拖抱出去。 整理好滿腹的思緒,好不容易才想出該怎麼跟她談的律滔,此刻心情輕鬆得很,帶著輕快的腳步走下樓船的階梯來到她的房門前。 他的指節輕點兩下門板,「沁悠,你睡了嗎?」 等待了大半天后,門內並無傳來任何回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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