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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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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管靠在他的耳邊,小聲地說:「你不明白,他們分效三內,過節可大了。」 朵湛原本就不愛與自家兄弟往來,因此冷言冷語總是少不了的,而律滔與舒河,自小到大就一直在相互競爭著,尤其在他們三人分效三內旗下後,他們的關係也就更勢同水火,誰也不讓誰、誰也容不下誰。 不想多與宴中這些人多處一會的朵湛,冷漠地站起身來。 「燕老,你找我們來,就只是為了賞劍?」無聊,就算那幾柄劍價值連城好了,終究不過是破銅爛鐵罷了,這也好把他找來? 燕京吾忙不迭地留客,「不,賞劍倒是其次,主要是在下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見這些寶劍與某樣東西合一。」 「什麼柬西?」朵湛捺著性子再度坐下。 燕京吾一臉的神秘,「這三柄劍,雖是稀世名劍,只可惜……還少了樣東西,否則它們就更完美了。」 「到底少了什麼束西?」朵湛的臉色愈來愈不善,但舒河和津滔則很有興趣地拉長了耳朵。 「能配得上寶劍的兵書。」 「兵書?」他們異口同聲的訝問。 「這些年來,在下行遍五湖覽盡天下,為的就是想找出能與這三柄名劍匹配,在戰場上號召群雄、攻無不克的古吳太阿兵書。」眼看他們都提起興趣來了,燕京吾甚是滿意地又找回了主導權。 舒河搔搔發,「古吳太阿兵書?」好怪,這玩意怎麼那麼耳熟?他是曾在哪聽過? 「攻無不克……」律滔則是反復地咀嚼著這四字。 朵湛兩眼直望著燕京吾,「你找到這部兵書了嗎?」既然有這種東西存在,那麼它就絕不能落至別人的手上。 「找是找到了,只是此兵書已有其主。」說到這裡,燕京吾就想歎息,一想到前幾日所吃的閉門羹,更是令他想流淚。「無論我再怎麼動之以情或是願花上萬金,兵書的主人就是不肯割愛,就連讓我一睹兵書的機會也不肯給。」 律滔微微瞥視了兩旁的兄弟一眼,而他們也有默契地回看他,三人眼中浮是寫滿不放棄的眼神。 「不過呢,我這裡有一張太阿兵書的手抄本。」感歎完畢的燕京吾,差人拿來一隻小木盒,並小心地打開它。「這張手抄本,是節錄于太阿兵書的某一頁,在下可是費盡苦心私賄那位兵書主人的家僕,才好不容易抄得這一小頁。」 原本坐在席上的三個男人,瞬間齊步上前,三雙眼直看向躺放在小木盒裡的紙張,而後,又不約而同地齊皺起眉心。 「這是什麼文字?」舒河對紙張上奇形怪狀的字跡看得一個頭兩個大。 「古吳文。」燕京吾也對這種難以閱讀的文字很頭痛。 律滔靈快地轉動大腦,「有誰能夠譯此文?」只要能找到譯文者,這種文字隔閡根本就不是問題。 燕京吾的老臉垮了下來,「唉,現今能譯這種古吳文的人並不多了,若要問我誰能譯,我也不知世上還有誰有這本事。」 朵湛不肯死心,「這部太阿兵書在哪裡?」不知有誰能譯文沒關係,最重要的是得先把那部兵書給拿到手。 燕京吾歎口氣,「嘯月夫人。」 他話尾尚未落,三位受邀而來的王爺立刻起身,就連告辭的辭令也都省了,帶著自己的人快步地走出廳外,留下一頭霧水的燕京吾。 怎麼……說走就走?剩下這個場面他要怎麼辦? 「我是說錯了什麼嗎?」望著他們像是趕著要去投胎的腳步,燕京吾大惑不解地轉首看著總管。 總管歎息地一手撫著額,「你剛剛挑起一場新戰爭了。」 那三個分效三內的王爺,在官場上比權角力,互扯對方的後腿早已屢見不鮮,現在為了增加一己之力,奪兵書的野心明眼人一望即知,可以想見,這座京兆,恐怕就要為一部太阿兵書而更加不安寧。 「龍泉,幹將,莫邪,斷蛇,步光,魚腸,巨闕……」 埋首在書堆裡的葛沁悠,一手輕托著香腮,一手搖著筆桿,口中喃喃念著己撰寫詳文完成的劍名,正在為內容做最後的潤筆修飾。 堆滿冊籍的書齋裡,放眼望去,淨是高聳可碰觸到房頂的書籍,有些書籍已經很古老,有遠在紙張發明前的竹簡、也有前朝的宣紙卷軸、或是泛黃且厚實的書冊,一列列地,密密環繞著書齋,唯有在房裡的正中央置放了一具桌案。 安靜的空氣中,蔓延著陣陣墨香,與擁有歲月的冊籍混在一起,形成了一種時光滄桑的味道。 角落旁的窗櫺漫漫灑下秋陽的光芒,照亮了執筆人柔美的側臉,也讓她整個人顯得朦朧透亮,她那水盈的慧眸正專注在書頁裡,櫻紅的唇則開心地微抿著。 「差不多了。」填上最後一筆後,沁悠緩緩地伸了個懶腰,心滿意足地看著桌上這本即將完成的書籍。 書頁裡,記載著史上每一柄赫赫有名的寶劍的出處、外觀、材質、年代、鋒利度、作用,書頁裡的每一筆每一畫,皆是她辛苦去搜集資料,或者奔波萬水千山的去請寶劍的擁有者將劍借予她詳覽,歷時數年,才能有這些成果。 只是,這本書還是不完整,它還缺了一柄稀世名劍……「沁悠。嘯月夫人輕輕推開書齋大門,小心地閃過遍地堆積的書冊,好不容易才走至女兒的身邊。 「娘,我的寶劍錄就只差一筆……」累了一天的沁悠撒嬌地將身子偎向她,兩手攬著她的腰,咕噥不清地在她懷裡說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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